怎么会是单身匹马过来,闯入敌营?
“李勇我让他回去?调人马过来,需要些?时辰,没那么快。”
榷场到溧兰山头不仅距离远,而且地?形复杂,加上昨晚又?下雨,他估计至少得要一天。
“可?是大哥一人赶过来,难道不怕难敌众拳吗?”
卫瑜然想到昨晚激烈的情?形,那么多黄头巾窝在山头上,凶猛又?不要命,对那个黄阳唯命是从,被架上高台时,她连逃出去?都不敢想。
于她来说,堪比天书。
可?是大哥却拿着一把?重刀,就?这么闯进来了。
周枭往火堆丢枯枝的动?作一滞,神情?复杂扫向那半撑着身子的卫瑜然,乌发如瀑垂落,裸露的肌肤如羊脂白?玉细腻,玉体香肌,更令人挪不开眼睛的是她那张琼姿花貌的容颜。
即使一路奔波,鬓角微湿,发髻凌乱,仍有一股惊心动?魄的美。
没有哪个男人不会动?邪念。
周枭转过头继续添柴火,低沉说了句:“我不来,你今晚难以保全自身。”
卫瑜然闻言,哑然失声,心尖在这一刻划过难以言喻的感觉,明白?他字面的意思,他只身一人过来是为了救自己?于水火,而不是为了端了黄阳的巢穴。
眼角余光瞥到掌心上的手帕,方才被舔舐过的触觉似乎还残留在上面,眼睫一颤。
“……大哥舍命相救,妾身不胜感激。”
周枭嗯了一声。
卫瑜然躺下,闭上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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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卫瑜然先一步醒来,火堆已经熄灭,满地?的凉意,她撑着身体慢慢坐起来,一抬眼就?看到周枭靠在崎岖不平的洞壁阖眸睡过去。
重刀就?搁在他手旁边。
她小心翼翼站起,来到他跟前,将他硬朗坚毅的面容收入眼底,薄唇干涸,心里叹了口气,昨晚他实在太累了,她不应该睡下的。
卫瑜然把?铺在地?上那件上衣拾起,俯身披在他身上。
随后走向洞口,扒拉出一个口子,探出身来,观察四周,林子里十分静谧,概因下过雨,散发着一股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卫瑜然走出去?,返身将洞口遮严实一些?,才张望四周,打算寻找一些?干净的水源。
她循着几乎看不见的路子,慢慢走出去?,她不敢走太远,只能在周边转,约莫过了辰时,她才在山麓偏僻处找到一处清潭。
然而她在走过去?时,不小心踩到湿滑的草叶,摔倒在泥泞的地?上,顷刻间,身上还算干净的衣裳沾上了脏污。
卫瑜然颇为狼狈撑在地?上,感到羞愧,连这点路都走不好,她吃力地?借着旁边一棵树站起,踱步到清潭边,蹲在边上,朝清澈见底的潭面一看。
原本粉黛略施的面容经过一晚逃亡后,早就?失去?了原本的端庄体面,鬓角毛发颇乱,她忍受不了这么邋遢,丫鬟不在身边,她只能自己?动?手给这具身体清理。
先是用手舀起一点水洁面,而后才细致地?清理掉手臂上的泥淖,至于身上衣物,她没办法清洁,只能由着去?了。
清潭旁有生长的野芋头,枝叶宽大,卫瑜然踱步过去?费力摘下一片比她脸还大的叶片,在清潭的泉眼处接了一捧泉水。
只是刚转身时,手腕被一只手扣住,周枭不知何时来到她面前,正冷着一张脸阴沉沉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