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栗肃，断桥残垣。彼岸之花，血红鲜艳。
程暮鸢站在岸边，而对面则是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人——李芸湘。
“湘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程暮鸢大喊着，眼眸却专注的盯着对岸的人不肯移开。
还是那透着宠溺的双眸，温柔似水的笑容。
从前，她总是会这样对自己笑，不管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总是会宠着自己，由着自己胡作非为。
“鸢儿，我是来接你的。”轻飘飘的声音传入耳中，明明极其微小，却还是被程暮鸢捕捉到。
“来接我？湘姐姐要带我去哪里？你等我，我这就过去！”程暮鸢说着便要走过桥往对岸走去，然而带着哭腔的叫喊却制止了她的脚步。
“鸢儿！你别死！你别离开我！”
“小歌！？”程暮鸢自是能听出楚飞歌的声音，她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可身后却是一片荒芜漆黑，哪有什么楚飞歌的影子？
“鸢儿，快过来，与我走吧。”那边是李芸湘呼唤自己的声音，程暮鸢转过身，只见李芸湘已经到了桥的另一边与自己对望。
双眸相对，熟悉却又陌生。
“湘姐姐，再等一等好吗？小歌…她还没过来。”程暮鸢低声说道，她是楚飞歌的娘亲，自是不能把那孩子自己丢在那里的。
谁知，听到程暮鸢的话，李芸湘就变了脸色。
她深深的看着程暮鸢，就像是要把她吸入身体里一般，不觉温馨，反而让人不寒而栗。
“鸢儿，你可是不愿和我走？”李芸湘问道。
“怎么会！鸢儿怎么会不愿和湘姐姐走！你可知道，我这五年来日思夜想的就是你！湘姐姐！不要再丢下鸢儿了好不好？鸢儿真的好想你！”
程暮鸢眼看着李芸湘就要走开，不管不顾的朝桥的另一边跑去。
然而她跑的越快，越接近李芸湘，那楚飞歌的声音就越大。
“鸢儿！你别死！我求求你别离开我！我以后会听话！我会陪着你不让你自己一个人难过！求求你回来好不好！娘亲！你回来！别不要小歌！”
终是在最后一刻停下了来，此时，程暮鸢的一只脚已经踏到了桥下。
她淡淡的看着眼前的李芸湘，慢慢向后退去。
“湘姐姐，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走。小歌她还需要我，她的毒还没解。刚才，她唤我娘亲，她是我的亲生骨肉，我不能弃她于不顾。我还…舍不得她！”
正如当初舍不得你一样！
“唔…”再一次重见光明，那闪耀的白色刺得眼睛生疼，让程暮鸢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水。
轻轻翻动了身体，手臂却是重的挪不开。
扭头一瞧，才看到那手上正趴着一个细瘦的身影。
本来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已经因为近日受的苦而凹陷进去，那小手也被划出了几条伤痕，这人正是楚飞歌。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动作惊动了她，只见那小人动了动肩膀便睁开了那双黑眸。
她抬头的第一眼便是看自己，程暮鸢能清楚的看见楚飞歌在看到自己已经苏醒时的表情。
那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吃到蜜糖一般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