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听唐阿叔讲地理山川和四季变化,草木荣枯,各种动物的生活习性……
祝愿阿父安好!
政儿
赢子楚看信后眼眶发热,心绪被愧疚淹没,政儿在信里没有一句抱怨和诉苦,不问自己为什么拋下他和他阿母,也不问自己什么时候接他们来团聚。
吕不韦等许久,见赢子楚沉浸在愧疚里轻喊:“公子。”
赢子楚回神眨一下眼睛恢复神态,高兴和吕不韦说:“不韦,政儿过得还好,读了诗三百和礼,现在读商君书和秦律,学秦文,还学会游水骑马。”不韦派人去邯郸打探传回来的消息说政儿被唐家护着并能读书,但没有政儿写得清楚。
吕不韦闻言也高兴:“恭喜公子!”
申时中,王羽和韩非给学生们讲了半个时辰的历史课后下课,这段时间他们已经适应新的生活,教学轻松,就连说话不甚流畅的韩非也能轻松胜任,他们在教学的同时还有时间专研学问。
他们经过一段时间和唐启阳兰娘子相处,除了知道夫妻俩很好,但感觉越来越不了解他们,他们写出通俗易懂的养殖书和本草集,让石几个传抄后向外出售,传播知识,有人来跟他们请教如何种稻,他们也不吝赐教。
免费教学生们读书认字还好理解,但为何要给他们讲历史?
这些学生尚未认识几个字,讲历史有何用?
王羽和韩非抱着书走到离书院最近的溪边,小溪两岸种了垂柳,垂柳有半人高,垂柳之间有长竹椅,供人休憩。
溪边盛开着各种各样的野花,风景甚美,过两年垂柳长高大后更美。
两人坐在竹椅上各自看书。
当晚饭后,韩非问唐启阳:“阳,你觉得治国家用法治还是以仁礼治国好?”
唐启阳心想现在年轻的韩非也许在迷茫中,不是思想成熟的韩非子,回答:“我个人认为没有哪派学说是完美的,都有优点和缺点,人性复杂多变,法治,礼治,德治都需要,相互结合,取长补短,社会进步和发展离不开墨家,医家,农家,兵家守护国土和生民。”
韩非喃喃:“取长补短?”
唐启阳点头:“我个人认为如此。”
王羽问:“阳,你认为儒家的缺点是什么?”
唐启阳说:“我读儒家的书不多,不够了解儒家,不敢空口评论,但觉得以仁礼教化并不合适所有人,有些人是无法教化。”强盗畜牲就该用物理消灭。
李方和韩非微微点头。
唐启阳又说:“管仲曾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人类的首要是生存,活下去,衣服无忧的时候才有精力讲仁义礼节和荣辱。”
确实,但要所有人都仓廪实、衣食足何谈容易!
李方和王羽韩非想到唐启阳和兰娘子的所做所为,受惠最多北玖里和北拾里的大人孩子比别地方的人更懂礼,陷入沉思。
人类文化和制度、秩序发展是个漫长的过程,唐启阳没有继续讲。
徐兰进山套五六次野兔后便停下,松闲下来,偶尔进山采药,有时折腾做一些美食,有时也在农场厨房带厨房的人一起做。
她曾跟厨房的人说过自己弄出的菜方不保密,随她们用,据说今年春天晶绿的桑叶豆腐在邯郸流行。
唐启阳带人伐木,徐兰便带孩子们练习骑马,知道他们想骑红枣,便轮流带他们骑红枣小跑一小段路,几个孩子特别兴奋,脸上泛着红光。
“嗒嗒。”红枣驼着徐兰和政儿小跑一段路后停下吃草,政儿仰头和兰从母说:“兰从母,我长大后也要一匹好马。”
徐兰没有立即带政儿下马,和他说:“好马难得,特别像红枣这样的高傲的马,要亲自训服才行,训马很危险。”
政儿自信说:“我肯定可以。”
徐兰:“政儿,有句话叫人各有所长,每个人的擅长不同,一个人不可能什么都会,什么都精通。”
政儿说:“兰从母,你和唐阿叔什么都会。”
徐兰笑说:“并没有,我们就不会做水力石磨的水轮,会做的也不精通,只是会做而已,一些书看不懂,在小孩眼里大人什么会,什么都懂,其实并不是。”
政儿若有所思,然后歪头说:“我还是想亲自训自己骑的马。”
徐兰便说:“那你要武力高强,精通马术。”
政儿:“我会努力习武和骑马。”
徐兰:“行,但不能影响读书。”
政儿:“好。”
“还去游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