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煦往旁边挪了挪给钱溪悦腾出个位置,千帆顺势往空位上搬了把椅子。
赵小航夹起一只小笼包放在自己餐盘中,扭头问:“悦悦这是去哪儿了?”
昨天鲍志用来闹事儿时赵小航还在房间里补觉,并不清楚大厅里发生的事情。
钱溪悦三言两语解释完昨天发生的事情,而后撇撇嘴冷哼一声:“总之,姐姐点明了那个又蠢又坏的渣男肾虚不顶用,头顶绿油油。渣男恼羞成怒,带着他的小三落荒而逃,姐姐给了我个眼神,我就隐去身形偷偷跟他回家,还给他妻子拖了个梦。”
钱溪悦毕竟是阎煦第一只捡回来的鬼,一人一鬼合作了无数次,默契十足。阎煦只需要一个眼神,小水鬼便能心领神会。
赵小航知道钱溪悦从生前到死后加起来的年份可能比他的年龄都要大,可他看着对方顶着这么一张稚嫩的小脸,奶声奶气又一本正经地吐槽渣男肾虚……
这种违和感谁能懂啊?
他晃晃脑袋收回思绪,右手握拳抵着唇边轻咳一声:“托梦?你给她拖什么梦了?”
钱溪悦耸耸肩:“还能托什么梦,当然是直截了当告诉她,死渣男的所作所为喽。”
“说起来,”陈新洲突然插话,“这个渣男出轨的时间看着可不短,小三连孩子都怀了,他老婆就一点儿都不知情?”
钱溪悦眨了眨眼,迟疑道:“反正看梦里她的反应……她应该是不知情。”
“她对渣男出轨的事情毫不知情,说明她很信任渣男。”奚祁抬手打了个响指,“那么问题来了,她如此信任渣男,还会相信一个莫名其妙的梦吗?”
“没关系。”阎煦想到渣男的面相,眉梢微扬,语气轻快,“信不信不重要,就算没有我们推波助澜,用不了多久她也会知道这一切,无非就是早两天还是晚两天的区别。”
大伙儿想想也是,渣男得知小三腹中胎儿是男孩儿后如此耀武扬威,他妻子早晚会知晓真相。
说起小三腹中的胎儿——
任阳朔凑过来八卦道:“昨天下午阎老板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个渣男还不相信自己头顶绿得发光吗?”
千帆深沉地摇摇头:“也不好说,感觉很多男人都对自己迷之自信。”
比如它生理上的父亲和弟弟,好吃懒做不学无术,还自我感觉良好得很,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信心。
还有它生前公司的男同事们,明明自己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却个个都眼高于顶,周身洋溢着一种“当红女明星都配不上我”的自信。
“嗯……反正他俩从茶馆跑了之后小三一直在哄他,我看渣男挺吃小三那一套,被哄得都快忘了自己姓啥了!”钱溪悦脸上写满了不屑,“不过渣男回去之后,从衣服裤子上找到了几根小三的头发收起来了。”
这下连最不爱八卦的袁津都忍不住开口问道:“收集小三头发?他该不会是想等着孩子生下来做亲子鉴定吧?但就算是要做亲子鉴定……收集小三的头发也没用啊,得等孩子生下来收集孩子的头发才行吧!这家伙是文盲吗?”
“额,等孩子生下来再做亲子鉴定就晚了吧,他为什么不现在就拉着小三去做?”赵小航有些疑惑,“我记得孩子在母亲肚子里也能做亲子鉴定。”
袁津翻白眼:“我怀疑那个文盲未必知道胎儿能做亲子鉴定。”
“渣男头尖额窄,眼有三角,目露贼光,鼻带两凹,上唇不丰,下唇无润。总而言之,他心性薄凉,自私自利,凡事只考虑自己的利益,才不管别人死活。”阎煦唇角噙着一抹冷笑,指尖轻点桌面,慢条斯理道,“他应该也清楚自己肾虚,能让对方怀上孩子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了愿意给他生孩子的女人,这女人肚子里怀的还是儿子,他肯定不会因为我的一面之词冒这种险。不然万一他这种行为惹怒了小三,对方一怒之下打了胎怎么办。
“反正冒着生命危险受苦受罪生孩子的是女人,他什么也不用付出,还不如稳一手,等孩子出生后再偷偷去做亲子鉴定,要是测出来不是自己的孩子就不养了呗。”
千帆听完阎煦这番推理,搓搓胳膊,语气间尽是嫌恶:“这家伙比我想象中更渣更可恨呐!”
茶馆一众人鬼对着鲍志用的事情八卦半天,眼看着营业时间要到了,大伙儿纷纷起身,自觉收拾起大厅。
赵小航在茶馆里浪了两天,公司里积压了一堆工作。他不敢继续偷懒,饭后装好自己这两天画的平安符驱车赶回公司。
柳襄一家三口已经托付给了何月朗、何风清姐妹花,姐妹俩负责这一家三口的员工培训。
它们三鬼别说演戏了,以前连电视都很少看,演技方面一片空白,姐妹俩得从头开始,手把手教。
……
上午9点,茶馆开门营业,大厅里渐渐坐满了顾客。
屋内,阎煦坐在茶桌内侧,拎着烧好的开水浇在茶叶上。
茶叶在开水中渐渐舒展,香气一下填满了整个房间。
阎煦轻轻晃了晃茶杯,一道年轻的声音从门缝中透进来。
“您好,我们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得到允许,虚掩着的房门被推开,屋内一下进来了五人。
这五人看起来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眉宇间透着青涩,举手投足中带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