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平气和地问她现在在哪儿,人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张口,满嘴的慈父味儿。
夏梦有点不太习惯,下意识得了便宜还卖乖:“师父,周启和白一竹那俩主任该不会您是请过去听您告我黑状的吧?这俩现在可都是我顶头上司,您悠着点告状啊,我还想在黑塔多打两年工,赚了钱好孝敬您嘿。”
王向屹:“……少贫嘴。”
夏梦:“嘻嘻。”
王向屹:“你师母要跟你说。”
电话那头很快换了人。
柏柔温温柔柔的声音传过来:“夏夏,晚饭吃了吗?要不要我让人给你送过去点儿?”
夏梦叫了声师母,“一会儿就去吃,不用送啦。”
柏柔知道夏梦心心念念王向屹的手艺,柔声笑道:“回头等周末的,让你师父再单独给你做一桌,放心吧。”
夏梦嘴甜道:“还是师母您对我最好了。”
电话另一头,传来王向屹凉凉的声音:“行,意思是我对你不够好呗?”
夏梦赶紧转移话题:“哎师父!您明天有空不?要不要来一趟黑塔!”
王向屹警惕道:“干嘛?该不会又想拉我上黑塔工作了吧?”
夏梦说:“哪有啊,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这不是知道您专注于工作嘛!”
王向屹:“那你说吧,有何贵干?”
夏梦将今天在精神图景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十七个人同时患上科塔尔综合征,这别说国内,连在国际上也是前所未有的情况了吧?您不打算深入研究研究?”
夏梦其实也有私心。
黑塔的精神科如今人才凋零,只剩她一个新兵蛋子撑着,实在不像个样子。
之前几次遇险,算她误打误撞地闯过去了。
夏梦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其实很清楚。
理论知识浅薄,实操经验更少,能过关斩将全凭她一把把不要命的豪赌。
可这种事,她能赢一次
赢两次,谁能保证她每次都能赢?
可这次阿武的事情之后,她忽然真正意识到,她每一次的豪赌,不仅是在将自己的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更是将自己的队友,以及那些被牵扯进来的普通人,甚至是哨兵们的生命,都当成了她一掷千金的筹码。
赌自己的命也就罢了。
赌其他无辜者的命,这就有点令她于心难安了。
要是有老王在身后镇着场子,她觉得自己能更有底气一点。
只是,她也了解老王的脾气。
直接邀请他,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磨破了嘴皮子也没用。
而且,她现在暂时还不知道老王究竟为什么那么讨厌黑塔,单刀直入地去问,肯定也问不出来。
只能迂回作战。
先用那些罕见的案例,将他的好奇心给勾出来。
王向屹果然上钩了:“科塔尔综合征?十七个人同时?”
夏梦:“是不是很罕见?这十七个人现在可都住进了精神科,明早查房,您来不来?”
王向屹沉默了。
沉默就是有戏。
夏梦嘿嘿笑了一声:“那我明早八点半在精神科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