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变得畏手畏脚,瞻前顾后。全不见当年春风得意的青葱少年。
“你会令皇城司里的所有人都臣服。”
邢立眼神坚定,“包括我。”
楚越猛的抬眸,眼前那双深渊般的黑眸,仿佛是一面镜子,透过这面镜子,邢立将他那颗赤诚之心剖开,呈现在楚越眼前。
那颗心跳动地蓬勃有力,一声一声传入楚越的耳中。
待细细听清,原来是自己的心跳!
不止一次了!
这颗心脏,见到邢立便不听话地乱跳。
“我……我……我要沐浴休息了!”
楚越手脚不听使唤地朝浴室门口走去,想要加快步伐逃离现场,同手同脚也不自知。
邢立等楚越艰难地关上门之后,默默合上外侧的房门离开了。
………
浴室的门刚一打开,雾气氤氲,楚越蹲下伸手试了试水温,刚刚好。
宽衣解带之后,楚越赤足走进浴池,依靠在池边,双臂松软地摊开在两侧,及腰的乌发漂浮在水面,上面点缀着星点玫瑰花瓣,两侧洁白的锁骨上不知何时也落上了一片花瓣,性感至极。
楚越抬起下颌,向后仰去,后脑枕在浴池边,整个人放松又安静。
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浴室里溢满药香,似乎是浴池里加了什么药草,楚越刚闻没多久就觉得心情舒畅,当下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就想放空自己。
邢立一直坐在屋脊上没有离开,多年来他已经习惯去当个房上君子,皇帝给他的任务就是刺探情报,上京城中排的上号的大人,谁家屋脊没被蹲过。
哪位大人不害怕,连枕边之言都不敢乱说,有的大人更是害怕自己说梦话引来杀生之祸,晚上妻妾得醒着监督,白日才能睡。
往日里若是遇到邢立,眼睛也不敢抬,深怕迎上这双冰锥似的眼神。
这么多年,也有不少言官弹劾邢立,有说他贪污受贿的,邢立干脆遣散了家丁女仆。有说鱼肉百姓的,皇帝不予睬。有说邢立结党营私的,邢立干脆连田产铺子也不要了,一夜之间全买了,扬言以后一身孑然。
此后邢立只有黄金万两,豪宅一栋,再没有可再生之财。
朝堂之上也在没有人敢发表意见。
一个时辰左右,邢立飞身而下,见卧室里灯光未熄,上前敲门,“梅公子还没睡?”
屋内寂静无声,
邢立转身欲走,脚步顿住,觉得不放心,还是开门看看比较安心。
屋内悄无声息,床上空无一人。
邢立神经霎那紧绷,心跳不止,一把推开了浴室的门。
一阵氤氲缭绕扑面而来,浴池中绰约见到一人依靠在池边,双眸紧闭,修长的脖颈上水珠晶莹透亮,双臂伸展。
“楚越!”
邢立脸瞬间煞白,瞳孔变大,穿着一身麻布外衣,脚下芒鞋未褪,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奔进浴池中。
“楚越!”
邢立探下身子,先是抚摸着楚越的脖颈,
苍天有眼,脉搏刚健有力!
邢立亦靠在池边痛苦地喘息着,一盏茶的时间才从这恐惧里缓过来。
这么大动静都没有醒,邢立还是放心不下。
复又上前拍了拍楚越脸颊,“梅公子,醒醒。”
“嗯?别闹。”
楚越正做着美梦,眼皮也不愿睁开,更不愿从美梦中醒来,只浑不在意地搭一声,咽了咽口水。
沁满晶莹透亮水珠的喉结随之上下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