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外头的空气清爽,楚越顺了一口气,道:“想必那些杂役什么也不知道,让刑房的人先别用刑了。”
“嗯嗯,”邢立将那些人的口供交到楚越手上,“能提供的也就这么多了。”
楚越仔细默读了一遍,确实毫无破绽,“大人觉得还有查的必要吗?”
“确实没有,”邢立闲庭信步地与楚越在靶场踱步,他忽然笑了一声,“这场祭天若是出了意外,咱们皇城司第一个被问责,哦不,是我邢立第一个掉脑袋。”
他说的像是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楚越脚步一顿,看向邢立,他一直担心都是楚奕,只觉得楚奕负责这次活动,可是楚奕几乎没有上心过,长青寺一趟都没去过,连礼部去沟通各种事宜他也没出现过。
倒是邢立忙的脚不离地,若是真的有意外发生,楚奕还可以甩甩袖子把责任推给邢立,有太后护着,皇帝也不会真的处置他。
“皇上对大人寄予厚望,怎么会舍得让邢大人掉脑袋?”楚越笑道:“大人说笑了。”
“哎!梅大人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你家大人,陛下越是宠,那就说明期望就越大,若是这一次事情办砸了,那信任便没有了,没了信任,自然就没了用处,你说你家大人是不是压力很大?”
楚越卷好供词递到邢立手上,“那大人办砸过事情吗?”
邢立沉默片刻,敛了笑容,轻点了头,
“那大人不还是好好地站在这?”楚越道:“当今陛下不是暴君,大人放心吧,这可脑袋在脖子上安全的很。”
洪宣帝是别人口中的仁君,只不过唯独是成安王府的恶人罢了。
以楚越对洪宣帝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因为一场祭天活动办的不好而追责,除非发生重大事件。
邢立的话楚越还是听进去了,“你是不是还发现了什么线索?是不是很棘手所以没有告诉我?”
面对楚越的诘问,邢立很吃惊,“我能有什么棘手问题,再棘手的问题在本将军这里也不是问题。”
邢立说的很自信,楚越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皇帝提前三天便住进了长青寺,携着太后,皇后,还有惠贵妃,仪仗队浩浩荡荡地从长安街再到盛安街,夹道跪了一地的百姓,平时普通老百姓是不会往这里来的,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为了一睹皇室的威仪,全城的百姓几乎挤满了两大街道。
皇帝轿撵在前,太后其次,再后是皇后和惠贵妃的轿撵。皇室仪仗队经过的地方跪下一片,山呼皇帝万岁,娘娘千岁。
邢立所掌的禁军整肃威严,邢立打马在前,一身重甲,四面围着禁军里的精锐部队一路相护。
楚越则是与姚凉一起,整顿皇城司的军队,早早地在长青寺门口相迎。
楚奕今日倒是出现了,带着一大堆人马,扎进了长青寺,庸王带着朝臣和宗室浩浩荡荡地紧随其后。
这是楚越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庸王,这位王爷在楚越眼中与他的名号一样平庸,长得风流倜傥,他们楚家就没有长相平庸的,庸王的平庸在于他没有什么才华,当年几乎是一问三不知,而且是个跛子。
因幼时贪玩,在树上玩耍掉了下来摔断了腿。
庸王与楚越寒暄几句,并没有如楚奕一般,而是带着朝臣和宗室一起在长青寺门口等待皇家仪仗队的到来。
楚奕找了个暖和地,那便是供奉楚越灵位的端慧殿。
楚越也是为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捏汗,一副浪荡模样,丝毫不把众人放在眼里,之前见他还是知道收敛的,这么今天见着他像是醉酒一般。
第二十八章祭祀大典(二)
楚奕不出现在迎接队伍里实在不妥,楚越向姚凉交代之后借故离开。
进了长青寺问了楚奕行踪,最后直奔端慧殿。
刚进殿便听见楚奕在哭,柳十三在殿外见到楚越立刻拔剑相对,将楚越挡在殿外。
“谁?”楚奕止住哭声,声音凄冷。
楚越道:“下官梅灵泽,请世子前往寺外接驾。”
“滚!本世子心情不好,哪也不想去。”
“世子,今日不同往日,还请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里面没了动静,楚越只能被挡在殿外干站着,柳十三抵剑示意楚越离开。
柳十三剑眉竖起,与柳独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如出一辙,楚越只好吃瘪离开。
一盏茶的功夫
柳十三便见着楚越身后跟着十几个和尚,待进了院子,整齐划一,排练好似地,情真意切劝着世子节哀,嘴里还不停地念着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