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长得清瘦呆萌,没想到声如洪钟。
楚越瞬间睁开眼睛,“怎么了青木?”
青木回首意识到惊扰到自家少爷,忙捂嘴道:“少爷?我又犯错了!”
楚越茫然:“你哪里犯错了?”
青木低头小声道:“我又吓到少爷了,少爷罚我吧!”
“并没有,”楚越淡然一笑,转而问道:“马车为何停下了?”
马夫在车外恭敬道:“回少爷前方有官兵拦着不让走。”
楚越撩开车帘,外面果然站着一排士兵将路拦着不让走,看装束是宫里的禁军。
拦下的不仅是梅府的马车,其他学生的马车也都拦下了,楚越看了一眼地位置,这里离国子监顶多不过二里路,楚越记得每次皇帝来国子监讲学的时候禁卫军都会封路。
看样子,是皇帝今日要来国子监。楚越心底一沉,还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他今生最恨的人便是皇帝,恨不能手刃了他,却只能空留一腔恨意。
这一生,楚越最不想见到的人便是皇帝。
楚越深吸一口气,“木青,我们下车吧。”
“是,少爷。”
木青拎着楚越的书盒,跟着后面一同下了马车。
主仆二人走在宽敞的大道上,两侧立着苍劲挺拔的松柏,在这清冷的天气里,也只有松柏苍翠繁茂了。
楚越和青木一前一后地走着,忽然有位长相清秀的公子过来打招呼,这位公子与楚越一样穿着国子监学生服饰。
路上这位公子一直与楚越闲聊。楚越只能强颜欢笑,装作很熟的样子聊两句,又不知对方是谁,只能谨言慎行,一路陪笑。
心里暗叹这路怎么这么长,再走不到头,他这“梅灵泽”就装到头了!
这位公子转而又对梅灵泽当日复活的灵异事件比较感兴趣,楚越见他没有恶意,也就将当日他醒来所看到的说了一遍,心中庆幸没跟他聊其他闲话,不然他还真不知道。
没说几句身边已经围上来几个学生,他们似乎对梅灵泽当日复活的怪事都很感兴趣,好奇地询问楚越死了是什么感觉!
还真问对人了!楚越娓娓道来,“人死了之后会有短暂的意识,当然意识也存在不了多久,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又没死,怎么知道死人的感受?”
声音如寒流来袭,楚越和众人向前望去,邢立一身轻甲,手持佩剑,嘴角一抹戏谑地走来,浑身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那些贵公子明显很怕邢立,看到邢立走来,全都胆怯地走开了。
“算是死而复生,侥幸活了过来,我想如果没有侥幸,那便是死了,所以逻辑上这也算是对死亡的感受。”
楚越嘴角微扬,从容回答,想了想又问道:“邢统领今日怎么在此?”
瞧着邢立的这一身甲胄,必定是这群禁卫军的首领,能出现在国子监的禁卫军必是皇城司里最精悍的军队,邢立这样的人怎会屈居人下。
楚越确信邢立如今是禁卫军统领。
果然邢立没有否定,似乎在回味他刚刚说的话,对于楚越的问题置若罔闻。
邢立沉默片刻,就这么径直走了,好像眼前人是空气。
楚越暗骂:你这家伙真没有礼貌!
看着邢立挺拔的身影,楚越转身准备要走,只听身后冷冷的声音传来,“你若还想进皇城司,本将军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楚越怔了怔,原来梅灵泽一直想进皇城司。
“不过你还是得靠你自己,万一再被打死了,本将军可不负责。”
邢立头也没回,扔下一句话,潇洒地走了。
“………”楚越望着邢立的背影,感觉云里雾里,不明白是什么机会。
木青都要哭了,“少爷,你可别再去参加那个皇城司比武大赛了,上次只是初赛就被伤成这样,这后面可是决赛!”
“皇城司比武大赛?”楚越喃喃自语,“谁要进皇城司!”
楚越给邢立的背影抛了个鄙视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