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安慰好自己,棺材上方又探出一只脑袋来,那张脸再熟悉不过,正是自己的老师梅怀先。
紧接着,又是梅怀先的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呐喊声,楚越一个激动,疼得晕了过去。
…………
一个月后
楚越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期间在梅夫人的口中总算是大概明白了,他这是重生了!重生在了梅府七公子梅灵泽的身上,这么怪诞的事件实在是无法解释。
梅夫人不敢惹儿子情绪激动,一直好言好语的哄着,楚越在梅夫人的言语中分析出了几点,
其一,梅灵泽是个厌学的少年,喜舞刀弄枪,看着这偌大的房间全是花样各式的兵器便能明白一二,梅大人对梅灵泽管的过严,更是不满他荒废了学业,去玩这些冷冰冰的兵器。
其二,梅灵泽是在某个比武大赛上遭人失手打死。
其三,梅夫人闲聊时说过,过段时间便是洪宣皇帝的六十大寿,所以离楚越最后的记忆已经过去五年了,也就是说楚越已经死了五年,不知是阎王爷抽了什么风,竟给他还阳了。
卧床的一个月来,梅大人谢绝了所有挚友,以及朝中幕僚的探望,为了儿子能安静养伤,每日只有梅夫人和两个丫鬟贴身伺候,梅大人每日下朝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更衣,再进入梅灵泽的别院探望,生怕将外面不好的病气过给了儿子。
今日大夫终于允许下床活动了,趁着梅夫人与丫鬟出门煎熬的时间,楚越按耐不住地掀开被子,两手扶着床边咬着牙站起来,半天一挪步地移到了房内陈列兵器的地方,这么多天楚越早就心痒痒了,生前便是个痴恋剑术的人,可惜后来右手被废,十几年的武功一遭化为乌有!
这些天,楚越私下里不停地转动右手手腕,这种灵活的感觉简直沁人心脾,心情一好,身体恢复得也极快。
楚越“嗖”地抽出眼前的一把宝剑,一道寒光随即迸发出来,剑身映出梅灵泽俊秀的面容,楚越心中一滞,这陌生的面孔差点令楚越神经错乱,这错愕感转瞬即逝,面露复杂之色。
楚越深深地看着剑身里陌生的面孔,脸上有挡不住地失落,这一刻,他实实在在地体会到原来成安王世子楚越已经死了!活着的是梅府公子梅灵泽。
恍惚之际,房门“吱呀”一声,楚越应声缓缓回头,屋外的阳光照了进来,楚越下意识地用手去挡。
梅夫人手里端着药脸色大变,“灵泽呀!你怎么起来了!”
“哦哦,我只是在床上躺久了!实在是无聊的很。”
楚越转过脸去避这些耀眼的光亮,梅夫人赶紧将药放在面前的圆桌上,几步并一步,走到楚越面前,拿过楚越手中的剑扔到一旁,“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怎么又去碰这些冰冷的东西,伤了自己怎么得了!”
楚越看了一眼地上的剑,淡笑道:“快好的差不多了,再说了,这些兵器怎么会伤了我?”
“那也不能碰,就怕万一!”梅夫人扶着楚越,身边的丫鬟默契地抽出圆桌边的凳子摆好。
“儿子,大夫既然说可以下床走走那便走走,只是没好利索之前千万不许去碰那些兵器,要是再伤着了,你老爹老娘可就活不成了!”
梅夫人在楚越坐下后,端起桌上的药,用勺子吹了吹就要喂楚越。
楚越两手忙挡住,客气道:“我自己来。”随后一把抄过药碗一饮而尽。
对于儿子的疏远,梅夫人眼底划过一丝诧异,转而和颜悦色道:“怎么还跟娘客气了?是不是生娘的气?”
“没有!”楚越赶紧解释,“我只是觉得一口一口喝太苦了,长痛不如短痛!”
楚越想自打醒来自己一直安安静静,面对梅大人夫妇的关爱更多的是受之有愧,也许是自己太过冷淡,这么久也实在叫不出口一声爹娘,惹得梅夫人伤心了吧。
梅夫人两只手将楚越的手拢在自己的手心,眼底泛着泪,“儿啊!你这次真是吓坏了娘!”
话到最后哽咽地没了声音,楚越只得动容地叫了一声“娘,别哭!”
楚越对于梅氏夫妇的怜爱实在是有愧!他不是梅灵泽,却不能开口解释,要怎么开口呢,只怕刚说出自己是谁,就会被当成疯子或者傻子吧。
以后便以梅灵泽的身份,替他活着吧。
“哎!”梅夫人喜极而泣。
楚越抬头望了一眼院里,两颗粗壮的桂花树立在院门口,金灿灿的桂花堆在枝头,难怪在屋内一直闻到桂花的香气,原来秋天已经来了。
等楚越已经差不多康复时,已是初冬时节。
前段时间,生前好友,也是长信侯府的幼子赵筠前来探望了楚越,当然了他探望的是梅灵泽。
这位不学无术,好斗鸡遛鸟的纨绔子弟如今也是在国子监混了个典簿的闲职。无非是日常管国子监的粮钱开支和书本发放的事务。
楚越当时正在院里偷偷练剑,远远便听到脚步声,火速地窜进屋内,放好宝剑,拿起袖中的帕子拭干额头上的汗珠,装作若无其事地拿起一本书躺在院里的秋千上假装在苦读。
前脚刚装好样子,后脚梅怀先便背着手大步走来,后面还跟着一位畏手畏脚的赵筠。
梅怀先见楚越在读书,好心情倍增,朗声道:“灵泽看书也要劳逸结合,身体刚大好,不易太用功,免得伤了身子。”
楚越听到声音后,刚下手中的《礼记。中庸》从秋千上坐了起来,惊讶道:“赵兄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