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拍了拍心口,“少爷想通了真是太好了!那皇城司多苦呀,哪有在国子监读书自在。”
“木青说的有道。”楚越不吝夸赞木青一番。
…………
国子监讲学的地方在辟庸殿,辟庸殿四周水池环绕,四周流水不断,象征着教化流传不断,殿内建筑尽显皇家气派,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子弟才可入国子监读书。
因此能来国子监听学的都是朝中重臣之后。
楚越进了辟庸殿,颔首低眉,生怕看到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又热情地上来打招呼,梅大人身为国子监祭酒,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在国子监受欢迎这是情之中,楚越只怪自己这些天没做功课,以至于现在头也不敢抬。
在木青的带领下,楚越找到自己的座位迅速坐下来认真看书,外面的一切嘈杂与他无关。
“陛下驾到!”
光听声音,楚越便知道这是太监总管王阶的声音,这老家伙这么多年了身体还是那么硬朗。
楚越和一群监生齐齐跪下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相比之下,老皇帝就没那么底气十足了。老皇帝迈着虚浮的步伐,接连咳嗽几声,在御座前坐下后,挥挥手道:“众监生平身吧。”
“谢陛下!”
楚越跟着监生一起行完礼,一直低着头不愿看皇帝一眼,宽袖下双手攥得青筋暴起,眼神化作一把利剑几乎将面前的案桌砍个粉碎!
“朕已经有几个月时间没来国子监讲学了,不知你们功课学的如何?”
皇帝此言一出,学生都低下头不敢说话,这下一句是不是就要抽查功课了!
果然,王阶递上去一张点名册,皇帝在上面扫了一遍,
“于长风,你来说说最近学正都教了些什么?”皇帝的语气平和却不失威严,掌着生杀大权,他就是声音小的像个蚊子,这些未经世事磨练的学生听了也要抖三抖。
于长风哆哆嗦嗦地从位置上出列,额头抵在手背上,恨不得要趴在地上直接晕倒算了,声音颤颤道:“老师前几日教授了《孟子》。”
“哦?那你可从中学到什么?”
半晌,无人作答。
皇帝有些不悦:“嗯?”
于长风饶命似地说:“学生是愚钝之人!”
楚越抬眼见那跪在地上抖如糠筛之人,正是路上与他交谈的公子,朝中大臣姓于的,楚越认识的只有礼部尚书于达舟,如今看看长相这位监生长得与于大人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皇帝不满地摇摇头,接着看着点名册,在梅灵泽的名字上停下了。
“梅灵泽,”
楚越条件反应地抬起头看了皇帝一眼,正巧皇帝也在四处寻找梅灵泽在哪。
四目相对,楚越刚露出的恨意被强行掐灭,皇帝老眼昏花,好在也没看清。
“学生在,”楚越有条不紊地从位置上出来,跪下行礼。
皇帝道:“朕听闻你几月前参加皇城司的比武大赛受了重伤,如今可大好了?”
“谢陛下关心,学生已无碍。”
楚越说话淡定从容,皇帝被这份“老道”吸引,问道:“你不怕朕?”
“陛下是真龙天子,天子威严,学生胆怯!”怕个屁!楚越想。
“那你怎么一点也没有怕的样子?”
楚越道:“陛下面前,学生不敢失仪,故而在强装镇定。”
皇帝哈哈大笑,“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
“那你对《孟子》可有自己的领悟?”
楚越挺直腰杆,跪在地上,眼睛注视着前方地板,眼也不眨地说:“学生愚钝,实在悟不懂。”
其实就是懒得跟皇帝废话。
果然皇帝脸色铁青,这一个个都这副德行,将来朝堂还有可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