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档案中夹着的出狱后的近照来看,这家伙的外形其实跟八二八案件的目击者提供的信息并不相符。
但一想到那名犯罪分子很有可能连脚印都能以假乱真,那么个子和身形会不会也是假的?
“把他儿子带过来没?”
“带过来了,他家邻居也请过来了。”
“走,我去见见。”
陈栓牛的儿子今年已经二十四了,人长的挺排场,高高壮壮的,但因为他爹犯的那个罪,连对象都找不到。
他爹坐牢的时候他才十四岁,上初二,如果不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接济,他还不知道成啥样呢。
初中毕业后他也下乡插队去了,去年刚回来,他爷爷托人给他在景山第一热电厂弄了个下苦力的临时工活,工资二十来块钱,养活自己没问题,虽然找不到对象,但小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可这一切,随着六月份他爹出狱回来,他的生活就急转直下。
想想也是,二十来块钱养活两个人,八零年的物价尽管还非常低,也着实是费劲。
生活贫苦就不说啥了,关键是陈栓牛坐了十年牢,坐的这家伙心理有点扭曲。
一点小事儿就在家里摔盘子扔板凳,还动不动跟街坊邻居吵架。
他们家住的是大杂院,陈栓牛不在的这些年,人家邻里关系处的特别好,他这一回来就乱套了,说句人嫌狗不爱,一点也不为过。
不但搅和的他儿子日子没法过,别人见了他就会露出一脸的嫌弃。
嫌弃他还真不是因为他所犯的那个罪,而是嫌弃他现在的做派,就好像他坐牢十年不但没学好,反而还越来越无赖了,破罐子破摔那种。
刚见到陈祥,金智海就知道,这个年轻人对他爹很不待见,脸上的表情丝毫不掩饰。
“陈祥是吧?”
“是,公安同志,我是陈祥。”
“你和陈栓牛是什么关系?”
“他……他是我父亲。”
“陈栓牛是什么时候从家里离开的?”
“呃……八月二十七号。”
“你为什么记的那么清楚?”
“那天我……我下中班后又帮同事上了个夜班,回到家累的没一点劲,连饭都不想吃,就想睡觉。
结果他不让我睡,非要让我给他做饭,我不做,他就跟我吵不让我睡觉,因为这事儿我和他吵了一架。
当时我说的可能有点难听刺激到他了,他听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跟我说要去我爷爷那边借钱,说完他就走了,从那天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
陈祥仔细的讲了一下那天生的事情。
金智海听完之后又问道:“你上班的地方距离你爷爷家并不远,这几天你父亲一直没回去你就没想着过去找找么?”
“公安同志……”陈祥自嘲的笑笑。
“说实话,我巴不得他不回家呢,我还省事儿了,又怎么会去找他。”
“现在我们已经可以确定你父亲根本就没去你爷爷家,你觉得他还会去哪里?”陈祥刚才被带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爹失踪了,所以一点也不吃惊。
他摇摇头说道:“公安同志,我并不知道他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