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爸爸妈妈不爱她,但她有个很疼爱她的爷爷,爷爷去世前总是担心她没钱花,经常往她卡里打钱。去世后的遗嘱里又给她留了很大一笔钱,担心她没爹妈庇佑,以后嫁人会受欺负,将他名下的大部分房产,收藏的古董字画,珠宝首饰都留给她做嫁妆,还把林氏集团12%的股份给了她。
这辈子,无论她怎么挥霍,永远不会缺钱花。
林清竹不想梁成舟再去看她。
伦敦的冬天跟国内比实在太冷了,她刚去那年就遇上了一个非常的寒冷冬季。
给他发过一封邮件,短短几个字:
[谢谢,别再送了。]
梁成舟回的什么她没看,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她住的公寓门口,依旧会出现一大堆国内的东西,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冬天还会有羽绒服,大衣,围巾,手套之类的。
每次送来的东西里,都会有张他的手写字条:
[照顾好自己。]
有次还在给她买的羽绒服口袋里,放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张他的副卡。
她明白梁成舟的用意:他担心她过得不好。
梁成舟越这样,林清竹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成不了朋友,也当不了兄妹。
尴尬又别扭的关系,彼此不联系才是最好的。
她当初把钥匙留下,就没想过再要回来。
林清竹跟梁成舟,做不成家人了。
陈逸接过林清竹递到手边的小盒子,什么也没问,只说了句好。
在第二天一早拿去梁成舟的办公室给他。
梁成舟看着还回来的小盒子皱眉,脸色很不好,他问陈逸:“清竹她,有没有说什么?”
陈逸仔细回忆,林清竹从收大盒子到还小盒子,除了那句没头没脑的谢谢,什么也没说过。
“谢谢。”他觉得,那句谢谢应该是清竹对梁成舟说的。
梁成舟听见那句“谢谢”,脸色铁青。
……
十二月初。
林清竹照例每天给陈祥兰送饭送汤,在她清醒时陪她说说话,跟她说些自己在国外的趣事,如果天气好有太阳的话,就用轮椅推她出去晒晒太阳。
一天二十四小时,林清竹除了回家做饭睡觉,其余时间都在医院。医生说陈祥兰癌细胞扩散很快,没有治愈的希望,也没剩多少时间了,后面意识会越来越不清醒,一天比一天难受,直至死亡。
她和陈逸一开始都不能接受,但这是事实,不能接受也没办法改变,只能告诉自己坚强些。
林清竹没给渝市任何一家公司投简历,她就没打算工作,想多点时间照顾陈祥兰,好好陪她走完这最后一段路。
她年少时,是陈祥兰像妈妈一样,照顾她长大,给了她很多很多温暖。
陈逸原本也打算请长假在医院照顾的,假条都报给公司了,但陈祥兰不让。
母亲是最心疼孩子的,听见陈逸递了假条就默默流眼泪,他们母子是苦过来的,见不得孩子为了自己请假不工作,觉得自己拖累了孩子。
说有护工照顾她就够了,还让俩孩子少去医院。说林清竹每天做饭送饭太幸苦,医院病毒多,让她少来。说陈逸工作重要,要珍惜工作机会。
拗不过她,陈逸最后还是消了假条,工作日正常上班,下班后往医院赶,不加班和周末就在医院照顾。
林清竹刚回国,没工作也没对象,时间一大把。陈祥兰拿她没办法,只能叹息两声,说她是个傻姑娘。
她洋装生气,“阿姨,我可聪明了,不许说我傻。”
周一那天。
陈逸晚上要加班,让护工守夜。
他最近很忙,熬夜赶设计方案,连续一个星期都是每天早上去公司前,到医院匆匆看一眼。
林清竹下午在家炖了骨头汤,五点多送去医院,陈祥兰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小碗,喝完没多久就睡下了。
护工阿姨话不多,一直在默默做事。林清竹坐着没事干,跟她打了声招呼后,九点从病房离开。
去停车场的路上,想起下午护士提醒该续费的事,就绕道去门诊大楼的缴费窗口排队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