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瓷片四溅,底下的仆从皆是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老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有派人跟上去吗?”
沈秉德像是十分疲倦,他对身旁的年轻女孩招了招手,接着闭上了眼睛。
那女孩顺从地走上前来,细白的指尖轻轻按压上了老人的太阳穴。
“跟了……他们最后进入了……陆氏的‘林墅’。”
底下有人回话。
“陆氏……”
沈秉德干瘪的嘴唇动了动。
“去,将沈十叫来。”-
夜色渐深,沈十终于踏入了父亲的居室。
依旧是浓到呛人的檀香味,沈十看见他的老父亲,正眯着眼睛,将头枕在一女孩光裸的大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女孩的皮肤。
女孩也没什么表情,只沉默替老头按摩着。
“父亲,您找我。”
沈十侧身而立,恭敬地挪开了目光。
“嗯,惜惜,扶我起来。”
被叫作惜惜的女孩,有些艰难地将老头扶起来坐好,动作间隐约露出了胸前伤痕累累的软肉。
沈秉德靠在软榻上,满意地拍了拍惜惜的手背。
“你先下去吧。”
沈十目不斜视地盯着眼前的地面,直到看到那过分白皙的双腿从眼前一晃而过后,这才抬起了头。
他看向了眼前暮气沉沉的老人,好似十分忧心。
“父亲这么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秉德眯起眼睛,抬头看向了这个他最为满意的儿子。
“听人说,前几日你见了一名,名叫沈逾的年轻人。”
沈十垂首,面不改色。
“是的,父亲。”
“我从下属那里得知,有人典当了一块,与沈氏表行‘镇行之宝’相似的老旧腕表。”
“检验后,发现这块被典当的腕表,同那块封存在展柜里的表,出自同一工匠之手。”
“据那表匠的后人称,这是一对‘母子表’,一般是母亲在子女的成年礼上,将其作为礼物送给晚辈。”
沈秉德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他指了指身侧的座椅。
“来,坐过来。”
沈十十分谨慎地落座,他看沈老头这副平静的表情,心里咯噔一声。
这老头该不会,真的是要将这莫名冒出来的私生子,抬到明面上来吧?
“那你对此人,印象如何?”
沈十沉默了片刻,斟酌用词道。
“一表人才,气质非凡。”
说完,就听见沈老头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
“老十,难得听到你夸人。”
沈十一时摸不准这老头什么意思,只越发恭敬道。
“父亲,儿子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