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娴并非什么都不懂,她也不是不谙世事的人,她知道盛萱兰对她的怀疑,以及隐隐上升的敌意。盛萱兰怀疑她,不想让她进入无恨山。凌纵英是她的二师兄,自然听小师妹的话,不过盛萱兰也拿不出证据,所以凌纵英也不能很明显地做出什么。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考核过程中观察她,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更甚者,加大考核难度,让她无法顺利进入无恨山。
只是,这次和她一起参加考核的还有繆姜,难道,他们就一点也不关心会误伤到繆姜吗?
这种被人暗中使绊子针对的感觉让阮娴有些不爽,有些郁闷,阮娴想到此,最后看了台上的几人一眼,就像收回目光,专心对付这只夜叉。
然而,她的视线在扫到宿寒芝的身上时,却微微一顿。
紧接着,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弯起。
在看清楚宿寒芝现在的模样后,她心里的那一点不愉就消散的差不多了。
高台上的宿寒芝穿着一身白衣,还是那一副清冷出尘的模样,只是那脸色却黑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看来,有人现在比她更不爽。
阮娴嘴角还带着一点笑意,只是看了宿寒芝一眼,她在面对场中的那只夜叉时,心中浮起的隐隐的不安就立刻消散了。
她收回目光,专心地和繆姜一起对付眼前的这只夜叉。
事实上,宿寒芝在看见那只夜叉出来的那一瞬间,脸色就瞬间发生了变化。他脸色阴沉,牢牢地盯紧场中的局面。只待一有变故发生,就可以及时出手。
盛萱兰想着方才阮娴的眼神,又看着不远处大师兄的背影,心里有些打鼓,忍不住小声地对凌纵英道:“二师兄,你说阮娴她是不是知道了······”
凌纵英沉默了一瞬后,才开口道:“不必担心。”
虽是这样说,但是凌纵英看着场地中的那道身影,想到方才阮娴的眼神,嘴唇微抿,眉头也紧皱了起来。
她一定是知道了。
凌纵英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错,虽然那只夜叉对于入门考核来说确实是过于凶狠了,但再凶狠也比不过一只健全的成年夜叉。如果连这都害怕的话,又有什么资格加入无恨山。
进入无恨山,就是要和夜叉厮杀到底,说不定某一天就会丧命在夜叉的爪下。如果连这种勇气和能力都没有,还不如老老实实下山,安稳地过一辈子。
只是,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凌纵英也不知道为何,心里隐隐有了一种沉闷的郁结感。
就好像,他做错了一般。
而就在这个时候,盛萱兰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
“是吗?可是我总感觉······”盛萱兰本来对着凌纵英的小声低语,可是一道凌厉的目光传来,直接让她身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有些顿顿续续地说道:“师······师兄。”
凌纵英抬起头,就看见宿寒芝朝他们二人看了过来。他的目光冰冷的如同寒冬腊月,只需一眼,就让人如坠冰窖。
凌纵英垂下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宿寒芝的目光一如他的剑锋一般锐利。一时间,凌纵英脸颊和脖子上被剑划伤后,已经愈合的伤口,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不过好在这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今日的大师兄只是警告似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宿寒芝的目光收回去后,盛萱兰整个人都微微抖了抖,脖子上也冒出了些许冷汗。
她仿佛是看陌生人一样地看着宿寒芝的背影,方才那样恐怖的眼神,真的是属于师兄的吗?
一时间,几人之间的气氛彻底僵住,就好像连空气都冷凝成了粘稠的一团。
盛萱兰只能咬紧牙关,坚持着在这个地方待下去。
阮娴对发生在他们三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就不甚清楚了,她正专心地同繆姜一起对付那只夜叉。
那夜叉力量并不强,身形却很灵活,而且因为饿了太久,导致每一次的攻击都有一种亡命之徒的感觉,实在是有些不好对付。
或许是因为阮娴和他是同类的原因,对于夜叉来说,身上的味道自然不如身为人类的繆姜诱人,所以大部分时间,它都在攻击繆姜,阮娴则没受到什么伤害。
在这期间,阮娴一直在观察时机,终于让她发现了一个破绽。那只夜叉每次冲刺般的袭击之后,都会有一秒的停顿时间,在她抓住这个间隙,拿起手中的剑要刺过去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繆姜突然出现了一个失误,好像是终于体力不支,摔倒在了地上,也将自己的弱点都暴露在了夜叉之下。而等阮娴这一剑刺穿夜叉的身体的时候,那只夜叉的利爪肯定也贯穿了繆姜的身体。
千钧一发之间,阮娴收回了剑,身体一转挡在了繆姜的身前,而此时那只夜叉的利爪则出现在了毫无防备的她的眼前。
阮娴看着那只夜叉尖爪上的寒光,那就像是一个锋利的锥形兵器,轻易地就可以刺穿人类皮肤的所有屏障,毫无阻碍地穿过骨头,挖出人类的血肉。
这一时刻,阮娴感觉,自己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
就在这最危急的一刻,她的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大脑却奇异的十分冷静。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