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溪闭了闭眼，随后抱着一堆东西，无声地将自行车推了出来。但只一下，东西就掉了满地。
什么笔、本子，全都滚落。
身后女生似乎想帮忙捡，却被一声呵斥打断：“马上高考了，你不回家复习，在这呆着做什么？”
池溪看着周媛媛往后退了几步，想着对方估计没过几秒就会离开，便蹲下，开始捡东西。
一只手却忽然伸过来。
周媛媛不敢直视老师的目光：“池老师，还有这支笔。”
“咔——”
“这条很好，但我们再保一条！化妆老师补个妆，五分钟后继续！”
沈知嫣从顾语手中接过剧本，争分夺秒与简绒对着下场戏。编剧走过来道：“小绒，下场你有眼神戏哈，昨晚练得怎么样了？”
对方还沉浸于角色之中，闻言淡淡点头：“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好。”
而沈知嫣嘛，说真的没什么好教她的，各方面都很优秀。所以编剧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以表赞赏。
保完一条当备用后，就正式到了另一场戏。
池溪迟迟没有接过那支笔。
她看着面前这个虽然已经十八，但依旧显得稚嫩的女生，在心底轻轻叹口气。
“对，老师是离职了。”
周媛媛站起来，连带着握紧了那支笔：“为什么！”
“老师家里死人了。”池溪毫无感情地讲出这句话，“会影响你们。”
周媛媛却很心急，脱口而出：“为什么会影响我们！”
“老师您又不是杀人犯！”
池溪在她说话的那一秒，于草丛中捡着个袋子，她将东西全装进去后打了个结，挂在车把手上，离开时微微扬起一阵风，像是最后的道别。
“好好学习，考上个好大学。”
直到这会儿，她也没有回答女生的那两句话，只依旧像个老师在教导学生，吐出了最平常不过的一句话。
待人彻底走后，周媛媛低头看了看那只笔，沉默半晌才重新抬起头。
她眼神复杂，自言自语，声音逐渐放得很轻很轻：“老师，您猜我为什么会知道，您不是杀人犯呢”
*
收工已是傍晚，但对于演员来说，这个点其实还算早。沈知嫣美滋滋抱着剧本钻上了车，嘴里咬着从顾语那儿抢夺而来的饼干。
“你不知道我今天发挥有多好！”她拉着陈姐念叨，越说越起劲。
对方“切”一声：“你也知道啊？就凭你的长相和实力，要是你以前不恋爱脑，早升咖位了。”
提起林静枝，沈知嫣咬饼干的动静都大了起来。
她嘎嘣嘎嘣，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你最近睡眠怎么样？”
“还不错，出乎意料好，”沈知嫣将包装壳丢给陈姐，“待会下车帮我扔一下。”
“啧，自己扔，车上不是有垃圾桶吗？”
“我知道，就是想让你多干点活。”
“”
“报告能拿了，明天我去取。”陈姐看着手机上医生发来的消息，“人家问你什么时候去复诊。”
她压根就没精神分裂，去就医只是想开点有益睡眠的药而已。
沈知嫣摆手：“不复诊了，没时间。”
“你确定你好全了？精神病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