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卧虎山立旗的老大是三头蛇戴闩,他旗下有着千多号人。这人自然不是真有三个脑袋的妖怪,是他头骨与常人不同,一颗大光头的左右各有一个凸起。他这人又长了吊梢眼配着尖下巴,仿佛一张蛇脸,才得了三头蛇的诨号。
孙屠子的孙家,就是卧虎山盗匪在山下的眼线之一。
他们不是现在的戴闩埋的人,属于是几代人都给盗匪传消息。山大王换如流水,他们家却依旧干着这个行当。
顾清瑶也知道,偶尔会松松手,给孙屠子传些消息。他们这本来也是小衙门,他吐露的消息顶天了也是某个小盗匪做事不严给抓进牢里的事儿。这种的一般山上下来人伪装成盗匪的家人,花钱赎人就行。
小衙门的县令也不敢把事做绝,小县城的城墙可还不到两米,他们也怕夜里让人摸进来抹了脖子。
“顾哥哥可是有什么大事?”
敖昱早就备下了酒,给两人分别斟上:“是有件大事。县老爷不是带了个妻舅当师爷吗?前些日子这位师爷带着李班头和衙门里十几位好手去府里了。”
孙屠子点头,这事他也是知道的,如此多的人都骑着骡马出的县城,在他们县里算是大动静了:“哥哥知道这事为的是什么?”
敖昱挑了挑眉,得意道:“自然。”
孙屠子看他这样,表情顿时更阿谀了两分:“还是哥哥面子大,人面广。”他弯着腰站起来,给敖昱斟了半杯酒。
顾清瑶不在乎吃穿金银,他一个乾元偏偏对色也没什么兴致,他就喜欢听人说好话,尤其是孙屠子和其他几个小弟里的乾元,他们说一说好话,总能从顾清瑶这儿得到各种他们想要的,或者是财物,或者是消息。
敖昱眼神动了动,满意点了点头:“其实这事儿说了也无妨,不过,这事里的人,离咱们可颇有些远——谢相国,可是要过七十大寿了。”
“这……不是说东西从水路走了吗?”孙屠子一愣。
谢忧,谢思远,两朝老臣,权倾朝野,门生故吏遍天下。
他每年大寿,都有大笔金银入京。今年七十整寿,各地搜刮更是要加一个更字。隔壁屏州灾荒,其实有一半是人。祸,这个人既是当地的官员,也是上头的丞相——修堤坝的钱变成了下官给上官送礼的钱,救灾的粮也成了送礼的钱。如今当地一个劲地朝上头要银钱重建,这些银子怕是也要变成礼钱了。
“不是咱们知府的银子,是……南边……”敖昱压低了声音,“之前已经有几处生辰纲遇了水鬼,他们准备陆路走。”
船运是快,也轻省,但有个最大的弱点。就是一旦船底被凿穿了,那就只剩下沉船一个结果了。而从此处向北,还有几处凶险的河段,不用凿船,船老大用点手段,一船人都得喂王八。
相比之下,陆运虽然要穿山过水,可只要安排了足够的人手,领头人又足够谨慎小心,相比之下倒是比走船安全些。
这可是从卧虎山下过的大财,孙屠子眼睛里贪婪一闪而过,但眉头又皱了起来。东西是好东西,却也是烫手的山芋。
不过,这些就不是和顾清瑶能决定的事情了,反正消息送上去他就立了功劳,少不得赏赐,其余的事情就要他们上头人自己去担心吧。
“多谢顾哥哥!”孙屠子拱拱手,匆匆走了。
敖昱站了起来,新灶台里烧着火,正在烘干。上头锅里的水烧开了,虽然有些浮土,但不妨碍用来泡脚,他盛了一盆热水端进了屋里。
小月亮睡着了。
闹哄哄了大半天,外边刚静下来他就睡了。
敖昱也没叫他,只小心撩开被子……一双叠在一块儿的脚丫就露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足衣给脱了,如今已经入秋了,光脚可有些凉。
手上一摸,可不是脚趾有点冰?
摇头叹气着,敖昱把水温兑好,将盆挪到了床上,给他洗脚。
大概是洗脚舒服了,敖昱出去倒水,回来就看小月亮把眼睛睁开了。他干脆把人拽起来了:“起来,自己擦擦身上。”
“你来……”
敖昱叹气,换了个新盆,给他把身子擦了擦。
——坤泽多是比乾元早分化,但年纪小的时候,雨露期来了也没什么影响,就是味道略重些,要到了十八九,雨露期变得难熬,才算是彻底长成。
乾元则是会暴躁些,冲动更强,但喝药也能压制得住。顾清瑶就是一直喝药的。
至于顾清瑶这个原主的希望,苹果醋就不说了,敖昱通过原主的记忆也能大概猜到因为……这个世界的顾清瑶他喜欢乾元,而且就快控制不住自己,要对他的乾元弟弟们表白了。
这可能属于原主的bug,他让一个三十的乾元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守身如玉,可不就只有一种可能吗?总之,原主爱意日渐深厚,他又是个跋扈任性的性子,怎么可能去娶坤泽?
他不娶,故事无法正常展开,敖昱过来了。
第二日敖昱也没去衙门,一早起来便叫住了沿街叫卖的小贩,买了豆浆和烧饼,昨日家里有鸡蛋,敖昱炒了鸡蛋和小月亮吃了。
小月亮却还是有些无精打采的,甚至还有点起烧。
就在小月亮吃第一口的时候,气运条蹦出来了。因为与此同时,在赵家村的主角和猎户定了亲,故事彻底开始了。
苹果醋也得到了迟来的反派主任务【宿主,你的主任务是:好好生活。】他也从没见过这么笼统的主任务,不过世界抛宿主的花生油常常有这种情况,毕竟他总接无限世界,太容易嘎了。
这是苹果醋第一次看见对大黑鱼这么不利的气运条——大黑鱼二,主角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