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过得憋屈的一个人,没寻死觅活的就已经很厉害了。哭一哭发泄一下委屈,反正他爹在屋里看着他娘。
叶以舒扒拉了下记忆,细数起来,他娘像今日这样的大哭他撞见的最多最多才三次。
日子都这么苦了,哭一哭又怎么样。
“咱娘受了天大的委屈。”豆苗垮着小脸,瓮声瓮气道。
叶以舒揉了揉他的毛脑袋,目光盯着篱笆。那深绿色的南瓜叶渐渐枯萎,叶片下,那硕大的黄色老南瓜已经遮不住了。
他搓着豆苗脑袋,轻声问:“那你委屈吗?”
“委屈啊,明明我就是没有推他。我手都没挨着他一下,可是那人就说是我,外公还说爹娘没把我教好……”
小家伙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转个身抱住叶以舒胳膊就不出声了。
叶以舒看了他一眼,道:“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
“大哥哥呜……”
叶以舒浅浅弯唇,难得没嫌弃,任由小孩趴在自己肩膀上哭得停不下来。
豆苗爱撒娇。虽然是个男娃,但性子也敏感。
爱哭这点可能像他娘。
娘儿俩屋里屋外一起哭,不过都是不怎么出声的那种。叶以舒听着,又心酸,又不知怎么想笑。
正屋那边李四娘饿了,这会儿出来叫媳妇做饭。
正要开口呢,对上东厢房门口那张看着他笑盈盈的脸,这嘴是怎么也张不开了。
她只得咬咬牙,自个儿去做。
哭哭哭,就知道哭!
娶个媳妇回来什么都做不好,生的孩子也尽喜欢跟她作对。她李四娘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不知不觉,屋里没了泣声。
叶以舒动了动手,感觉胳膊连着肩膀那一块儿湿透了。他皱了皱眉头,戳着豆苗脑门道:“脏死了。”
豆苗红肿着两只眼睛不好意思冲他哥嘿嘿一笑,又捏着袖子试图给他擦一擦。
叶以舒看他神色缓过来了,又弹了下他脑门,回屋里换衣服。
东厢两个屋,他这边跟他娘那边就隔着一点篱笆墙。那边说话,这边听得比屋外还清楚。
叶以舒换了衣服,就听那边道:“当时还没注意,宋大夫也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