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午到下午,叶开粮当着族长族老还有里正的面儿,将家中的东西一清点。
明摆着偏袒老幺家,最后只分了东边现在叶家两口子住的屋子,还有离村子最远的几块坡地水田。
田是那中等田,只有两亩。坡地倒多,六亩。
明眼人一看就不合适,但偏偏叶开粮却道:“我以后跟着幺儿,他们还多了我老两口两张嘴,怎么不合适?”
金兰哪里知道回来有这好事,便顺着叶开粮的话道:“是,两老的以后跟着我们,大哥你也知道我家老幺还要养金宝念书,开销也大,老叶家出个读书人你们该也乐意。”
叶以舒全程没开口,像个乖巧哥儿立在他爹娘身后。
能分就好,以后不用被的趴着吸血,庄稼种出来都是自己的。这样的日子才叫做过日子。
从房子田地到锅碗瓢盆,农具扫帚……哪怕是筷子数量也分得清清楚楚。
叶正坤守着媳妇儿子,看着他娘一样东西一样东西细致地数完,东西分作三份,他们大房一份,余下两份归老幺。
他心里酸涩,爹娘那恨不能赶他一家出门的样子看得他眼眶发热。分明就是一个爹娘生的,他自小到大又为家里干了多少活儿……
就因为他不善言辞,就因为他不如老幺机灵……
施蒲柳像知道自己男人在想什么,手臂挨着他,不发一语地陪着。
“分完了。”李四娘看着叶正坤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嫌弃表现在脸上。
族老们已经累了,谁家分家连根针都得算计清楚。
叶逢民精神不济。
又把两边问了,叶开粮那边说没什么事儿。
叶以舒却道:“族长,我那彩礼银子爷奶还没还给我呢。”
众人一听,转头看着叶开粮。
这一下,老脸都丢尽了!
叶以舒可不管人家要不要面子,将那随身携带的画了押的契纸拿出来。
族老也有几个认字的,传着看完,族老都觉得没脸。
“我叶氏宗族怎么摊上你这么个……”
哥儿的彩礼再怎么说都该给哥儿爹娘或者哥儿收着,爷奶竟还越过爹娘把这银钱拿了。
叶逢民不耐道:“叶开粮,还给哥儿。”
李四娘眼珠一转,坐起就哭:“哪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