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了,谁又偷我们家稻秧了!”
不出意外,肯定又有人去偷陈六家的菜了,让他媳妇朱有梅大为恼火。
陈六家的田地大部分在东头,只有这小半亩,在周劲家的坡下。
因往来费劲,好吃懒做的陈六不爱管,他媳妇朱有梅倒是勤快,干完家里的活了就拎着把小锄头,拿着些菜苗在这地头种。可不论种什么,总会被偷。
这么大点儿的地方,种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可能夜里专程派个人在这守着。
那贼也是盯上他们了,就逮着他们家和陈大脸家的薅。
一而再再而三,朱有梅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今儿打算将事儿闹大,同大脸媳妇儿何秋香一起,和西头的人吵了起来。
“不是你们偷的还会有谁?你们家就在这边上,天天在这走。”
“我们家挨得近就说我们偷的,王驼子家的地离我们家更近,我们咋不去偷他们的?”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你们欺负我们住得远!”
王驼子的儿子王大勇出来说:“凡事都*要讲证据,你们家的苗这么小,谁偷了补田里,不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在田里逛了一早上了,找出这样的苗没有?”
朱有梅嗓门粗大,压王大勇一头:“谁知道你们偷去以后种哪里了!”
王大勇没好气道:“西头就这么大,谁家房前屋后要是多了点东西,一看便知。你睁大眼睛瞧瞧,谁家有?别是你们自己做了手脚,在这贼喊捉贼!”
朱有梅气道:“你的意思是我演的了?我吃饱了撑的演这戏干嘛!”
王大勇忿忿:“你们东头的人吃饱了撑的做出来的事可多,要我一件件地数出来吗?”
“你!”朱有梅气得两只眼睛都要翻过去了,赶紧叫何秋香回东头叫人。她们现在就两张嘴,吵不过西头这十几口的人。
叫来了自家男人,也叫来了家里的一干亲戚。可以这么说,这个点,没什么事干,坐在村口大榕下拉闲散闷的,都被何秋香叫了过来。
西头也不怕他们人多,纷纷回屋里,将锄头柴刀等威慑力强的农具拿出来。
两边本就积怨已久,就看谁撕开这道口子了。
付东缘和周劲无心刮丝了,悄咪咪地跑到自家枣树后头,剥开茂密的枣枝看。
他家枣树立夏前一天发的芽,至今半个多月了,长势良好,冒出来的嫩芽叶叶很多,嫁接的枝条也尽数成活。
这会儿更是派上了大用场,为他们充当了掩体。
眼看着怒火越积越多,两边的人都按捺不住要动手了,河源村的村长陈德骏姗姗来迟,一开口就是劝架标配:“胡闹,都给我住手!”
东头的见村长来了,底气更足了,七嘴八舌让村长给他们评。
“你说秧苗是村西头的人偷的,证据呢?”陈德骏第一个质问的是陈六的媳妇儿朱有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