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4章
周齐盯着杯沿凝结的水珠,喉间烟味与铁锈味交织。
电子钟显示00:47,冷汗正顺着脊椎滑进腰窝,林心蝶带着茉莉香气的毛巾突然覆上他颤动的眼睑。
“别动。”
她跪坐在天鹅绒床尾,发梢扫过男人肩胛时带起细小的电流。
当纤长手指插入他潮湿的发根,周齐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生锈齿轮转动的声响。
太阳穴突跳的血管被恰到好处的力度熨平,他下意识环住那截细腰,额头抵住她手术疤痕的位置,那里还残留着镇痛贴的薄荷凉意。
“转过去。”
林心蝶抽走早已凉透的玻璃杯,丝绸与肌肤摩擦声里,她跨坐在男人腰际。
掌心温度透过布料渗入肌理,从尾椎到肩颈的推拿带着某种古老仪式的韵律。
周齐绷紧的背肌逐渐舒展成月光下的海浪,却在听见那个名字时骤然凝固。
“你说的沉香。。。。。。”
她指尖悬停在男人突起的第七节脊椎:“是林熙吗?”
周齐猛然翻身,撞碎了一室刻意维持的平静。
暗红床单皱痕间,两道影子正在上演默剧中永恒的角力。
周齐突然感觉脊背发僵,指节无意识蜷起。
他翻身扣住林心蝶的手腕,借着月光打量她微微发颤的睫毛:“刚才你都听见了?”
“是沉香,还有白宏峻。”
女孩的喉结轻轻滚动,声音裹着被褥的暖意:“如果信不过我。。。。。。”
她忽然抓住周齐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包氰化物还在书房第三层抽屉。”
床头的月光在两人之间割开银线。
周齐能清晰看见她锁骨处的汗珠正沿着肌肤纹理滑落,像某种无声的控诉。
“你本可以装睡。”他喉咙发紧。
“但我不想成为你枕边的定时炸弹。”
林心蝶的指甲陷进掌心:“你梦里喊得那么绝望。
沉香坠楼的样子,白宏峻手上的血。这些秘密太重了,我帮你分担好不好?”
未等回应,她赤足踩上冰凉的大理石。
当周齐嗅到杏仁味冲进书房时,高庆良脚杯边缘已经印着淡红的唇印。
“吐出来!”他徒手掰开林心蝶咬紧的牙关,威士忌混着胃液的酸腐涌上指尖。
掌下的身躯突然剧烈抽搐,温热的液体溅湿他挽至肘部的衬衫。
月光把呕吐物的反光映成细碎星辰,周齐忽然发现林心蝶的耳垂上有道新结痂的咬痕。
那是三天前他失控时留下的。
周齐反复催吐的动作持续到林心蝶胃袋空空如也。
他将人拖进浴室,金属水管抵住齿关强行注水,冰凉液体混着喉间血沫从少女嘴角溢出。
三次强制灌洗后,他托起那张惨白的脸:“脏器有没有灼烧感?”
水珠沿着林心蝶打结的发梢坠落,在瓷砖地面洇开暗色花朵。
她恍惚摇头时,湿发黏在颈侧蜿蜒如黑色荆棘。
周齐扫过腕表确认时间,转身碾碎散落在地的玻璃残片,那些晶体粉末在排水口打着旋消失时,他指尖深深陷进掌心。
浴巾粗暴擦拭的动作突然停滞,清脆掌掴声惊飞窗外的夜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