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人发现，九公主变了。
从最开始的恶毒跋扈到之前的单纯愚笨到现在的既机敏又善良。
皇后瞧着自家女儿忽然变得聪敏起来，一边欣慰一边疑惑道：“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聪敏起来了呢？”
顾蓁笑道：“可能是最近我多读了些书吧。”
顾从恩知道后坚定不移地相信是往日自己的严厉教导起了作用，自家妹妹终于从原来的烂泥扶不上墙，变成了如今的聪敏可人的好姑娘。
沈疏同也很敏锐地发现了顾蓁的变化。
譬如某次顾蓁再次按部就班地每月去交法帖时，他便发现她和之前大不一样。
这日他随意地翻看法帖，如往常一样故意苛责道：“这写得潦草，还请公主再写一遍。”
往日顾蓁定会哑口无言，不知如何辩驳，但现在，她却微笑着看着他，“什么才不算潦草？要不沈少卿写给我看看？”
他第一次见她如此伶牙俐齿，如此……不同。
他觉得之前的她面目模糊，现在的她在他面前更加清晰。
苛责完毕报应来得也格外快，他拿着法帖的手开始疼了。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告诉自己这辈子再也莫要故意苛责她了，否则最后受罪的还是自己。
于是他低声下气道：“方才是臣看走了眼，公主的字写得端正，并无可挑剔之处，还请公主恕罪。”
顾蓁拿回法帖，宽容大度道：“无事，沈少卿也是为了我好。”
这话说得虚与委蛇的，沈疏同也不知如何回，心里只是觉得需要重新审视一下对面之人，毕竟变聪敏后确实不如之前……好糊弄。
没了系统束缚的顾蓁看着仍然被系统束缚的沈疏同，觉得可以正视一下他们二人之间的婚事了，于是郑重道：“沈少卿，我们谈谈吧。”
“公主请讲。”
“你不想同我成亲，我知道，因为我也不想，既然如此，不知你有没有什么好对策让陛下取消婚约。”
话音未落，便有内侍进来通传道：“公主，殿下让您过去。”
顾蓁起身，对着沈疏同道：“沈少卿不妨好好想想。”
她跟着内侍去见顾从恩，顾从恩罕见地对着她欣慰地笑道：“本宫听尚仪说你近日规矩学得不错，人也长进不少，本宫都觉得欣慰。”
“多谢皇兄夸奖。”
“倒不是夸奖。本宫瞧着你出阁的日子也近了，大约也就是今年了，看你规矩学得好，本宫也能放心了。”
顾蓁虽知道自己出阁的日子就是这几年，但也不知会快到在今年，“今年？为何这么早便要出阁？”
顾从恩啧了声，“早什么？你也到了该出阁的年纪了。本宫知你念着皇后娘娘，但你出阁后又不是不能见到皇后娘娘了。”
“那六姐姐呢？她还未嫁人，怎么我便要嫁人了？”
“你六姐姐的婚事，陛下自然会操心。你也同沈疏同相处不短了，本宫不管你对着他到底如何，日后嫁过去了便要好好过日子，莫要再耍些小性子，弄得夫妻不和。”
“自然了，若是沈疏同胆敢对你不好，本宫自然也不会轻饶。”
顾蓁哭笑不得，“可是皇兄，我压根不欢喜沈少卿。”
不是不喜欢，是讨厌。
他不也是讨厌她么。
顾从恩又嘶了声，“又在说什么胡话。陛下赐婚，你还以为能轻易改了么？沈疏同会是个好夫君的，你嫁过去本宫也放心。往后这些话给本宫憋住了莫要说出来。”
顾蓁欲哭无泪，心想自己确实是不用受系统支配了，但天杀的给她来了个赐婚，后半辈子也算是完了。
她镇静片刻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