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困倦地抬眼，才看到眼前站着仍然穿着病号服，手臂还被石膏吊起的廖清梨。
“是你啊。”衡念声音沙哑，说话的同时，那几乎停滞的思绪重新流动起来。
她坐直身体，往一侧挪动，给廖清梨腾出了一个位置。
“坐，”她拍了拍那个位置，示意廖清梨坐下来，“刚好我再等柯护士呢，陪我聊聊天？”
廖清梨坐下来，衡念这才看见他另一只胳膊还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受伤了也还在工作啊？”她调笑。
“唉。”廖清梨叹气，他本就清俊的面容上添了几分病气，“没办法，情报部人太少了，刘队长又基本上每次都找我，”
他装作幽怨地看了一眼衡念：“再加上你老给我塞一些奇奇怪怪的工作，只好加班了。”
“哎呀。”衡念笑弯了眼睛，“等你完全好了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少不了你的。”廖清梨说，“对了，你之前让我查的那条短信，昨天有点眉目了。”
“发信地点在安伏区沁河西路2261号，”廖清梨微微蹙眉，“你好像刚从这执行完任务吧？”
是众生娱乐。衡念若有所思地问：“你怎么查到的？”
“不是我查到的。”廖清梨单手打开电脑，看上去格外身残志坚，“对方卖了个破绽给我，基本上是明摆着告诉我他的发信地址。”
果然是乌沉雪。
衡念问：“还有什么信息吗？”
“他用的手机的实名认证，是一个死在[披衣客]手下的女性受害人。”
已经两次了，第一个身份[沉雪]也是[披衣客]的受害者，而这次他用的手机的主人，也和[披衣客]的罪行有关。甚至，连系统给他的身份验证都带了“批衣”二字。
看来要查查这个[披衣客]了。
“这个号码你先别查了，”衡念说，乌沉雪和[窥隙]高度相关，她不想廖清梨过多的涉及这件事。至于[披衣客]，她打算先去异闻控制中心的内部网络查查，不行在问沈瓷羽，总之，还是不要把廖清梨牵扯进来。
“行。”廖清梨笑眯眯地回应，他单手操控电脑，一边处理一些简单的数据，一边和衡念闲聊。
“你知道吗？”他突然揶揄地说，“内部论坛里有好几个关于你的帖子呢。”
“啊？”衡念是知道控制中心的内部网络里有个内部论坛，但从来没打开过，她突然有点好奇，“说我什么呢？”
“说你半月不到连续搞死三个怪谈，堪称新一代卷王。”
“说你连续两个任务都和魏春来那个煞星凑在一齐，却还能全须全尾的活着，实属命硬。”
“这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衡念说，看来异闻中心的人也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严肃。
她微微叹气：“可惜还是有人死了。”
救援赶到的时候，粗略估计众生娱乐约有近六百人，而最后侥幸活着的，也不过三十余人。
而这些幸存者，大多身体收到了无法挽回的伤害，断肢算是幸运，更多的是身体异化，变得不再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