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念走过其中一个病房,患者的血管如同珊瑚生长,将薄薄的血肉撑地接近透明,随着心脏的泵血,那些珊瑚枝桠还在微微颤抖。而患者只是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机地看着天花板。
“……真的能救回来吗?”衡念问,那些了无生机的面孔看久了,甚至连她都有些觉得生命无趣。
魏春来说:“不知道。但我相信医疗部会用心治疗他们的,无论成功与否,他们都在尝试。”
言外之意也很明显:医疗部在救治他们的同时,也在研究他们。
衡念收回目光,这条走廊并不长,再加上心中急切,她们很快就走到了尽头的医生办公室。
沉重的铁门开着一条细缝,只是太过狭窄,没办法透过这条细缝看到什么。
“我来吧。”魏春来止住了衡念想要开门的动作,走到门前,果断一脚踹开,同时抬剑,摆好了防御的姿势。
衡念在她身后默默地放下了手,这段在异闻控制中心工作的日子里,她已经知道了一件事:魏春来的战力,在整个战斗部里可以排在前三。
“轰隆——”
衡念很紧张,她不知道门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房间中光线黯淡,还有着股挥散不去的血腥味,衡念定睛一看,瞳孔猛地一缩。钱医生仰到在地,白大褂被血染红,胸口负伤,不知生死。
刘月衔靠着墙,头颅低垂,轮椅不知去向,但好在胸口仍在起伏,勉强还算活着。
而那个一开始推着轮椅的小姑娘,刘锦钰也早已失去踪影。
魏春来身手矫健,立刻提剑四处检察,在确认房间中没有危险后,她才示意衡念进来。
衡念立刻关门落锁,蹲下身检查刘月衔的伤势,没有外伤,却不知为什么,她的脉搏很微弱,像是命不久矣了一样。
衡念摸不准她的伤势是否致命,干脆在魏春来看不见的角度,她悄悄地掏出一小块能够回复60%生命值的[不纯的贤者之石]塞入了刘月衔的口中。
她又接着赶到钱医生附近,只是伸手刚刚摸到钱医生的身体,她心中就暗叫不好。
钱医生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
衡念不甘心地抚上钱医生的劲动脉,那里也不再跳动了。
“……钱医生,死了?”衡念有些不敢置信,这个蜥蜴般冰冷而狡猾的医生……就这样死了。
她想起柯护士的话,解开钱医生的衣领,果不其然,他的锁骨处也有一个双头蛇缠绕权杖的诅咒烙印。钱医生的面部也没有任何改变,没有呈现出融蜡般的样子。
他真的死了,而且没有任何异变的趋势。
“刘队长的伤势怎么样?”魏春来问,尽管房中没有危险,但她始终压低身子保持着警惕。
“刘队长伤的不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在昏迷。”
衡念脱下异闻控制中心的制度,那是一条长度到她膝盖处的黑色风衣,将这条风衣盖在了钱医生的身体上。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回到刘队长的身边。
刘月衔的面色肉眼可见地红润了起来,她的睫毛颤动,眼珠滚动,竟然是要醒过来。
“她要醒了!”衡念有些激动。
“……”刘月衔缓缓地睁眼,她蓝色的眼中还有迷茫,但在看清衡念的脸孔后,惊喜一闪而过。
“你来了。”她虚弱地呛咳两声,扶着衡念的手臂缓缓坐直身体,看见被风衣遮盖的钱医生,刘月衔的眼中划过一缕庆幸。
“好在你们来的及时,”她死死按住胸口,“钱医生……他是个怪物。”
“早上,锦钰带着我来这里复查,可没想到进了诊疗室,钱医生说我病情有变,带我到了地下,还好我路上察觉到了不对,刺了他一刀。”
衡念和魏春来对视一眼,庆幸之前柯护士告诉过他们。
“他是怪物?”衡念微笑着问,却不着痕迹地撇开了刘月衔的手,站起身走向钱医生的尸体。
“刘月衔”却只以为听到这句话的衡念是去确认钱医生的尸体有没有异常的。
魏春来走近两步,血剑上泛着冷光,而地上奄奄一息的“刘月衔”却没发现,危险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