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涷拿起来看了好几次,开口让曲玉饴别抱树了,曲玉饴嘴上答应,过后又忘了。
曲玉饴是真爬不动了,又不敢坐在地上,才买的新衣服,还是白色,只能靠在殷涷身边伸出舌头呼吸。
他呼吸很重,连带着原本呼吸平稳的殷涷呼吸也变重。
像在隐忍什么。
曲玉饴偷看殷涷的脸,殷涷爬山跟个没事人一样,只有零星汗水,脸色都不带变的。
一边想,曲玉饴又伸手擦干脸上流下的汗水。
曲玉饴太累了,呼吸不过来,站在原地用嘴巴呼吸了好久都没缓过来,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殷涷皱眉,曲玉饴以为自己要被骂。
肯定要说他为什么不锻炼,邱栈以前就说过,每次出去玩都因为曲玉饴体力不好而半路回家,或者是在同一个地方待很久。
邱栈很烦他这一点,让曲玉饴锻炼,曲玉饴有段时间天天跑步,后来因为剧烈运动气血不足直接进了医院。
再后来,邱栈就不和他一起出去玩了。
想到久远的事,曲玉饴又看向身前的殷涷,邱栈受不了他,殷涷应该也是。
为了等下不闹的太难看,曲玉饴垫脚,靠着恢复的一点力气,趴在殷涷耳边,热热的呼吸喷洒在殷涷脖颈,涌进耳蜗。
“你可以自己先去,不用等我。”
听了曲玉饴的话,殷涷平静的脸变得冷淡,曲玉饴不知道用什么话形容,简单来说,就是臭脸。
曲玉饴说了个完美的解决方法,不知道为什么殷涷不高兴,满脸都是疑惑。
以至于殷涷逗没办法说出什么特别难听的话。
“你把我当什么了?”
这话是殷涷下意识说的,进一步更暧昧,退一步,普通朋友也能用。至于他到底在想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曲玉饴是听不懂这话的,老实本分说:“怕我走太慢,你嫌弃我。”
殷涷表情更不好看,他能嫌弃他?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刨根问底,要是没有满意的回答,殷涷好像就准备站曲玉饴面前,他俩谁都不准走的意思。
中途有路人经过,殷涷单手把曲玉饴捞过去,站在一块平地上,淡淡等他的回复。
是个外国人,身上有很重的香水味,刺鼻。
曲玉饴就闻了一秒钟,马上皱着鼻子闭气。
等人过了,曲玉饴再呼吸,第一口是殷涷身上的味道。不是香水,很安心,像是放了很久的木料,但又没有腐烂味,很安心。
安心这两个字一出,曲玉饴自己都愣住了,什么时候,严肃古板的上司,在他这儿的代名词成了安心?
殷涷的安心也就存在了一瞬间,冷冷道:“说话。”
一边说,一边看人脸色,要去包里拿药。
曲玉饴没看清楚殷涷的动作,还以为殷涷生气了,支吾道:“之前和人出去玩,我体力不好,玩的不开心。”
殷涷看说话遮掩的曲玉饴,心里都快气笑了。
就这么维护这个朋友,一句玩的不开心就概括了整个旅途,出游不开心,一般的人都会记很久,哪有他这样的,什么都模糊。
殷涷尊重曲玉饴的隐瞒,问他:“所以你怕,我也是这样的人?”
曲玉饴想反驳殷涷,他不是怕殷涷抛下他,他一个人也能慢慢的走到终点,只是比较慢而已。
可是“怕”这个字,他又着实说不出一丁点儿都没有。
“一点点。”曲玉饴说:“只有一点点。”
“一点点?”
“一点点。”
殷涷听了解释,心情好多人,慢腾腾给人把额头上的碎发梳理到一旁,完了说:“改剪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