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玉饴搜刮半天肚子,只搜刮出几句干巴巴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生病了这也不是我的问题……
这是能说出来的吗?说出来怕是会被马上离职吧,曲玉饴这点儿自知自明还是有的。
殷涷没放过曲玉饴:“这是谁的被子,看清楚了?”
曲玉饴唯唯诺诺:“你,你的。”
“嗯。”殷涷点头:“你之前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曲玉饴听了,舔舔嘴唇,老实问:“还要再说一遍?”
他爹的给殷涷整乐了,这小子是怎么长这么大的,连讽刺挖苦都听不出来吗?
殷涷一边想,一边去看坐在床边惶恐的曲玉饴。
曲玉饴这人实在好懂,因为没遇见过什么事,单纯的像摆在橱柜里的小蛋糕,还得是蛋糕店放在最好最亮,整个店最漂亮的位置上,最中央的那块心血之作。
造物主制造他的时候,给了他很多美貌,好脾气,人见人爱的好相貌,以为他永远会待在精心准备的橱柜里,所以忘了告诉他外边的人都很恶劣。
所以等曲玉饴懵懵懂懂的进入社会,还是那块粉嫩的小蛋糕,一戳一个洞,什么表情想法都在表面,就像所有的奶油都在蛋糕表面。
现在就是,曲玉饴满脸都写着,这人没病吧,为什么还要再来一遍,是因为没被骂爽吗?还是因为之前没听清楚,或者是因为他想曲玉饴再说一遍,好录下来,狠狠的摔在曲玉饴脸上,让他滚。
曲玉饴敢怕敢怒,唯独不敢言,睫毛挑起,水润的眼睛看着殷涷,传达出主人的意思:真的要重复吗?
殷涷差点就要把自己说出去的话收回来,但又装作严肃的样子,点头。
现在就收回来,像什么样子?
曲玉饴只好小声的重复一遍:“都是因为你压住我被子了,你为什么要压住我的被子……”
一点儿之前的理直气壮都没了。
曲玉饴说话小声,和猫叫差不多,又细又小,殷涷好容易才听清楚。
刚想让他再重复一遍,就看见曲玉饴可怜巴巴的脸蛋,生病了脸色泛白,又被逗弄的发红,小脸红白相间,比起屋子里的花还要娇艳几分。
殷涷:“……”
殷涷这下什么都说不出口了,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呢?性子也娇俏。
最重要的是,从头到尾,连头发丝,都是按照殷涷喜欢的类型长的。
这样的曲玉饴,天生就该做殷涷的老婆。
殷涷很久都没说话,曲玉饴怕的捏住被子一角,紧张的等待命运的结果。
曲玉饴看见殷涷站起身往外走,不明所以的愣在原地。
怎么?难道是要出去给他算工资开除他了吗?
殷涷没想到他的举动让曲玉饴东想西想,他只是单纯的想起一件事——曲玉饴起床后还没吃药。
殷涷向来对曲玉饴下不了狠手,最多也只是多说几句,每次都败下阵来,又好面子,只能离开。
等殷涷回来,手上端了一碗黑漆漆冒着奇怪气味的药,还拿了一个白色纸包的药丸。
曲玉饴看一眼,意识到什么,本来在床上磨磨蹭蹭的人立马就要下床逃走。
曲玉饴人生之敌——吃药,他怕苦,怕药味,每次生病都是一场战斗。
闻到药的苦味,曲玉饴刚起床就什么也闻不见的鼻子终于开始工作,但还不如不工作的好,现在曲玉饴整个鼻腔都蔓延着苦苦的味道。
也许整个房间都是药味道了。
曲玉饴要往外走,殷涷从外边进来,刚好把唯一的路堵住,见曲玉饴要逃走,殷涷把药放在房间里的台几上,三下二除五就把人抓住。
殷涷把曲玉饴按在沙发上,沙发面前的台几上是曲玉饴要吃的药。
平心而论,殷涷把整个准备过程都做的非常好,不管是要调的药粉,还是就水吃的药丸,都好好的放在曲玉饴面前。
药粉已经调好了,水也是适合吃药的温度,就连药丸外的白色纸包,也被殷涷打开了。
可曲玉饴不想吃药,单纯的不想吃药。
生病的人,脾气也比平时大,哪怕身理上还怕殷涷,但心理上对药物的恐惧大过了面对殷涷。
曲玉饴假装要吃药,把桌上的热水端起来喝了一口,就着喝水的姿势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