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玉饴很委屈,他说的很小声,像猫儿叫:“叫曲奇。”
殷涷低头凑近他,听见曲玉饴哼哼唧唧又重复了一遍:“要叫曲奇。”
“曲奇?曲奇是曲玉饴吗?”
曲玉饴摸到殷涷的耳朵,拽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摸耳垂,殷涷的耳垂是他的敏感位置,平时没人摸还好,曲玉饴一摸,殷涷完全维持不住表情,肌肉紧绷。
“曲奇?”殷涷试图叫醒曲玉饴。
曲玉饴放下手,睁开眼睛看殷涷一眼,似乎要看是谁在叫他。
然而才睁开眼,还没缓过来,一股呕吐的冲动充斥曲玉饴的喉咙,曲玉饴呜呜一声,推开殷涷,跌跌撞撞的往厕所跑。
殷涷跟在他身后护着他。
曲玉饴跑到厕所,一下把今天早上才吃的药全部吐出来。
早上吃的药有的还没完全化完,但表面的糖层早就没了,回到喉咙里,满满的全是苦味,一直蔓延到鼻腔。
一方面是生理反应,另一方面是真的太苦了,太苦了。
曲玉饴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又站不稳,往下坠,被身后的殷涷接住。
他往下掉,殷涷控制住软趴趴的曲玉饴,扶住人,尽量让人坐在他的腿上,像抱小孩一样,抱住曲玉饴,任由曲玉饴继续吐。
曲玉饴吐的差不多了,还是难受,还是哭,哭着要水。
“苦,好苦。”
殷涷听的心都碎了,单手把人拎起来,让人坐在手臂上,拖着人去接了一杯水。
曲玉饴拿水杯的力气都没了,抖的很,殷涷扶住水杯底,让人漱口。
曲玉饴喝了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吐了。
殷涷关心的问:“好点了吗?”
曲玉饴懵懵的点头,还没完全缓过来。
殷涷把人放在沙发上,曲玉饴就窝在沙发旁边,陷进去,像布娃娃。
他目光茫然,生病的人格外脆弱,目光一直追随殷涷,殷涷安置好人,要去和医生打电话。
曲玉饴不干,拉住殷涷。
“你要去哪里?”
殷涷好好的说:“我去和医生打电话。”
曲玉饴不想一个人待着,但也做不出强硬把人留住的举动。从昨天到今天,曲玉饴自认为已经做了很多出格的事。
仗着生病脑子不清醒,加上殷涷真心把他当兄弟,曲玉饴想起来都觉得不好意思。
怎么能这么麻烦人呢?说不定殷涷看起来没事,其实讨厌死他了。
可是曲玉饴是真的不想一个人待着,于是他请求殷涷:“可不可以把我的电话给我?”
殷涷说好,把曲玉饴的电话递给他。
还有电。
看曲玉饴摆弄电话,殷涷放心的离开去和医生交流。
“医生,他怎么喝完药就吐了?”
殷涷虽然站在外边,但还是透过玻璃去看屋子里的曲玉饴。他说话的声音尽量小,不想在曲玉饴面前反复提起生病。
因为生病,曲玉饴已经很没有精力了,反复去说,殷涷怕曲玉饴又要哭了。
医生仔细问了曲玉饴的状况,沉思后说:“他这个反应,应该就是身体太弱了。”
“身体太弱了?”
“对,肠胃太脆弱,吃完药就吐很正常,一般来说为了肠胃都是吃完饭之后再吃药,但是他的这种情况,建议吃完药之后再吃饭。”
医生说:“虽然空腹吃药对肠胃不好,但曲先生目前更重要的是治病,肠胃可以等之后再好好养。”
殷涷又问了许多关于曲玉饴生病的事,殷涷身体好,一年到头不怎么生病,人也强壮,耐疼,不知道曲玉饴生个病还能如此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