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今天手机的三十秒非常短暂,几乎是下一刻,就直接关机了。
曲玉饴还没来得及说话,也没来得及问殷涷,问他的地址做什么呢?要来接他吗?
想想都不可能,殷涷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从公司到小区就已经很远了,更别说殷涷现在还不在公司。
况且,殷涷已经讨厌他了……更不可能大半夜的,开很久的车,只为了来找他。
就连离他很近的邱栈,都不来找他,更别说殷涷了。
曲玉饴接受蛮良好的,他已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了,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不需要别人半夜来接他。
就是手机没电了,不方便,曲玉饴起身,脑子有点晕,晚上没吃饭,加上肚子不舒服,他站起来就踉跄几下。
曲玉饴稳住自己,他肚子不是一直痛,偶尔痛,痛的时候,曲玉饴就抱着礼盒蹲在地上,等不痛了,他就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他走的很慢,没有吃完饭,加上不舒服,导致曲玉饴浑身很软,走路像是走在云朵上,使不上力气。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曲玉饴额头上全是汗,身上也是汗,打湿了黑色的长袖,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肚子痛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而且也越来越痛,曲玉饴还有好远才够去便利店的路。
他手机没电了,也没带药出来,蹲在地上,脑袋抵住膝盖。
曲玉饴脑袋也一抽一抽的痛。
曲玉饴有点儿想哭,他最近哭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他其实不是一个很爱哭的人,只有被宠爱的人,哭的时候,才会被人关心。
所以曲玉饴很少哭,因为他知道,就算哭了,也没有人会在乎。
可他现在真的好累好累,好想就这样倒在地上睡一觉,等明天,早上出来扫地的叔叔阿姨把他叫起来。
到时候,他的肚子可能就不疼了,曲玉饴天真的想,他经常生病,但是只要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生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嗯,没关系。
曲玉饴脑子也犯困,又痛又困,还很难受,他蹲在路边,头一点一点的往下点,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鸭子。
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了,曲玉饴住的地方偏远,还能听见夏夜晚上青蛙和知了的叫声,夜晚一点儿也不静谧,反而吵闹。
不过除了自然的声音,其他声音很少,因为偏远,也不会有汽车大晚上的一直路过,不会听见鸣笛声。
曲玉饴很喜欢这一点,虽然他睡觉像小猪,谁叫也叫不醒。
很久没车通过的路口,一辆卡宴低调的路过,车速很快,车灯打在曲玉饴的脑袋上,照亮曲玉饴整个人。
然后,车就不动了,停下来,停在路边。
曲玉饴不知道,他只感觉到,有衣服搭在他的后背。
曲玉饴第一反应不是认识的人,不是邱栈,也不是殷涷,第一反应是,难不成是人贩子?
他吓一跳,努力的支起身子往后退,还没等作出什么特别明显的东西,身体就撑不住往后倒。
于是那人从前面接住他,把他整个人都怀在怀里。
老实说,这个姿势很别扭,曲玉饴蹲在地上,那人抱他的时候,是连着膝盖一起抱的,曲玉饴膝盖放不下去,就着蹲下的姿势被人抱在怀里。
曲玉饴还要挣扎,他不认识这个人,那人却把他又抱紧了,像是害怕,像是担忧,像是……失而复得。
一股淡淡的冷香钻进曲玉饴的鼻子里,是清冷的松木香,曲玉饴一下不挣扎了,安安静静的躺在来人的怀抱里。
“你怎么来了呀?”
殷涷看见曲玉饴的一瞬间,就心疼的不得了。卡宴的灯光很亮,曲玉饴就只有一小块,蜷缩在路边,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他就路过了曲玉饴。
所以在下车之后,殷涷完全把什么要保持距离,就是看一眼之类的鬼话忘得一干二净,把西装外套披在曲玉饴身上,三两下把人捞起来。
像是猛兽在画地盘,守护自己最为珍贵的宝物。
殷涷声音低沉,“嗯”一声,慢慢说:“都把定位发给我了,我怎么可能不来?”
“曲玉饴,你要我怎么办才好呢?”殷涷后半句话很轻,像是疑问,更像是埋怨,又像是悲伤。
曲玉饴没听见,有些惊讶:“发了你就要来吗?如果有一天我离你特别特别远呢?”
殷涷想说,不会有这么一天,可曲玉饴的眼神太过于认真,他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