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不解,他满头问号。
他坐起身,喃喃道:“难道悟真的喜欢强取豪夺那一套?”
不怪夏油杰这么想,自从那一天五条悟跑路之后夏油杰就再也没有见到对方了。
这些天他哪儿都没有去,每天不是待在屋内看书就在天气不错的时候走到廊下坐着。
门外种着棵九重樱,看样子有些年了,树干他跟悟两个人都抱不住,或许是有阵法的缘故,哪怕现在这个季节了依旧没有任何谢的迹象。
不愧是御三家啊。
虽然五条悟没回来过,但还是吩咐了这屋里还有个人,夏油杰的一日三餐都是由侍女端过来。
许是五条悟久久不归,慢慢的也有人敢试着跟夏油杰聊两句了。
“夏油大人其实跟悟大人很像。”
夏油杰拿茶杯的手一顿,随后勾了勾唇角,假装随意问了一句的样子,“哦?哪里像?”
跟夏油杰搭话的女人是五条家的老人了,据说当年五条悟出生的时候就一直在五条悟身边伺候,听到夏油杰的话,她眼神看向远处,仿佛透过时间长河看向过往那个如同神子一样的家主。
“当年悟大人也像您一样坐在这里看樱花,一看就是大半天。”说着,面上带着一丝笑意,眼中还有些怀念。
“这样啊。”夏油杰垂眸,微风徐来,无数粉色的花瓣簌簌落下,仿佛是下了一场雨一样。
而夏油杰只看到一瓣花飘飘然正巧落在了杯中,漾起圈圈水波。
那一刻,夏油杰好像在水中看到了当年那个坐在院子里孤寂的神子。
他一身淡淡的月白蜻蜓纹浴衣,雪白的短发,一双如同天空延展的眸子里不带一丝感情。
五条悟自诞生便是神子。
五条家中所有人都仰望着他。
有人敬他,有人惧他,亦有人憎他。
将未能有实力自保的神子圈养在此处或许是五条家唯一能想到的办法,这本没有错,可夏油杰只觉得自己那空荡荡的心口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
夏油杰记得,他一直都记得当初跟五条悟的初见。
五条悟是神子,而夏油杰则是十几年来父母老师同学眼中值得托付信任的好孩子,两个人都是天才,半大的少年谁也不服谁,但是他们能精准的发现对方是和自己差不多的人。
然后后边的事就很顺利的展开,一次次挑衅,一次次交手,将两颗同样孤寂的心拉近,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对方是唯一走进来的人。
就好像是,这世界上另一个自己,一切都相反对立着的自己。
没多久他们就成为朋友,然后是彼此唯一的挚友,再然后就是他叛逃,最后成了现在这样。
想着,夏油杰突然有些头疼了起来。
所以悟究竟是在他不知道的什么时候对他的感情发生转变?
不对,不止是悟,还有他自己。
这些天他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做过假设,如果那天但凡换个人的话,他都恶心的要命,拼个你死我活玉石俱焚也要杀了那个人,可一旦换成五条悟的脸,又好像立刻能接受了,甚至有些庆幸。
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完了。
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一切都开始转变的呢?
这是他怎么都想不通的。
还有他们的关系,他们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
本来他是想着和五条悟一切解决问题的,但五条悟走后,他不仅没有解决问题,还把一个问题变成了很多个问题,更没有头绪了。
想着,他忍不住撑着头。
而这时,先前离开不久的女人又回来了,还带着一把银色的钥匙回来了。
“夏油大人,我奉悟大人的命令来为您解开束缚。”
不用想就知道那是解开他脚上锁链的钥匙,这条链子不是什么寻常的链子,被锁上以后夏油杰是半点儿咒力调不出来了,哪怕靠蛮力也无法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