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她身前,去了不远处的沙发里坐着。
他答应了,却没有任何要跟她一起玩的意思,也没有要聊天的意思,郁小麦一时有点拿不准该做些什么。
说到底,今晚这样赖着不走到底是图什么,她自己也并不十分清楚。
曲终人散的酒吧大厅里,他与她相隔数米坐着,互相没说话。
郁小麦假装很忙,继续拆礼物,时不时喝口酒,偶尔故意喝得很猛,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引得他和她说话。
但郁景明一直没看她,眼睫半垂着,漫不经心地喝酒,间或抬腕看一眼表,确认下时间。
凌晨两点。
时间流逝,郁小麦心里不知不觉与他较起劲来。
他怎么一直不再开口催她回家了?
两点半。
郁景明拿出根儿烟衔在唇间,没有点燃。
“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你抽烟啊?”
话语脱口而出,说完就懊恼自己怎么先绷不住了。
“偶尔。”
他把烟拿下来,夹在指间。
“怎么不抽?”
“会上瘾。”
他声音很淡,仿似没什么情绪。
郁小麦很喜欢他这样跟她说话,像谈心,显得坦诚,也像是把她当做平等的同龄人来对待一样。
“那你有对什么事情上瘾过吗?”
“……爬山。”
她知道他有这个爱好,度假时最爱去爬山徒步。
“我不是说这些,”她想了想措辞,“我说的是……不健康的东西。”
“……不健康的东西……”他沉思,“比如?”
“抽烟喝酒,”她补充,“做坏事。”
“没有。”
“我就知道,”她一手抵肘,做出举手回答问题的样子来,“我听伯父说过,你从小循规蹈矩,一直是好好学生,好好青年。”
郁景明笑了一息。
似是对这种说法不以为意。
“可是……”她想起什么,继续发问,“昨天伯父回来,我看到你和他一起抽烟了,不是说怕上瘾吗?昨天抽的时候怎么不怕?”
郁景明掀起眼睫,深深看她。
过几秒钟才说,“……你觉得,应该怎么对待自己怕染上瘾的东西?”
“嗯?”
“一味拒而远之只会让人更加讳莫如深。不如把这个东西的威胁消解掉。”他不疾不徐,“控制好剂量,一次一次,按照一定的频率去尝试,在这之中,一边感受即将上瘾的快感,一边磨砺自己对这个东西的耐受度,直到我已有完全的自控力去控制它,如此,把威胁消解掉之后,才是完全的掌控。以后的每一次,都是可控的享用。”
郁小麦并没有完全听懂,但是她喜欢他跟她说这么多话。
她追问,“所以,从小到大你一直是这么做的?”
“差不多。”
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好好青年,得人人尊敬畏惧,并非是他只做正确的对的事情,而是因为他善于自控,有强大的掌控力。
“那你可不可以教教我?我也想变成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