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晨:“……?”
楚煜鸢扬声:“苏姜,备水,为江公子沐浴更衣。”
苏姜从门外探出一个头:“是。”
江一晨看了看自己身上,水汽蒸干之后,白衣皱巴巴的,上面还有些不小心溅落的泥点,看着确实不太雅观。
他有点哭笑不得:“嫌弃我?”
楚煜鸢抿着唇:“嗯!”
“你还嗯!”江一晨伸手去捏他的脸,“小没良心的,我是为了谁?”
楚煜鸢象征性地躲了躲,还是被他捏到了,他伸手握住江一晨的手:“今日下雨,兄长本就不该出门。”
江一晨心头软了软:“这雨又不算什么,不过在宫内转一圈,还不如我在山上练身法时累。”
楚煜鸢想到他曾经说过,天一剑阁地处鲁地,门派在一片连绵不断的矮山中,师门中人自幼就要上山下山地练身法,林深树茂密,想来风景应当比皇宫的好。
楚煜鸢思维渐渐发散,就听江一晨说道:“山中景色单一,练着练着便有些无聊,可谁也不敢抄小路,迷路是小,被师父知道了才叫生不如死。”
江一晨看着他笑了笑:“若是你有兴趣,日后可以带你去看看。”
虽说两人都知道,身为天子的楚煜鸢可能一生都不会有出宫的机会,但他这句许诺依然情真意切。
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
以前未曾做到,盖因楚煜鸢毁约,但愿如今自己出口的第二次,能有实现的一天。
江一晨漫不经心地想着,把注意力拉回到正事上:“沐文曜这个时候找太后想干嘛?小殿下为我解解惑?”
楚煜鸢不知道在想什么,闻言慢半拍似的反应过来,凝神思索了一会:“若不是内务府,那便是沐文轩。”
如今沐文曜有些被动,势必求变,但虞景天现在已经成功被太后“收编”,封和济守着工部这么多年,也不是他沐文曜说插手就能插手的,而楚煜鸢目前明着的出招就这两样,沐文曜不能从这上面做文章,只能从其他方面动手了。
内务府由太后掌管多年,如今交到楚煜鸢手上的乃是个空壳,要做文章估计也有些艰难,那剩下的,就是沐文轩了。
宁王谋反一时诸多疑点,沐文曜又极力推着沐文轩出京调查,为了此事甚至不惜放弃内务府,这背后究竟藏了什么底牌?
楚煜鸢百思不得其解。
江一晨有些受不了他凝神苦想的样子,开口道:“要不要我找人帮你先打听下?”
楚煜鸢回神:“嗯?”
江一晨道:“云华府么,以往那里是天水剑宫的地盘,他们这一代的首席弟子与我关系不错,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若是探听消息,自然是江湖上来源更灵活。”
楚煜鸢眼前一亮,他险些忘了这些江湖势力:“兄长可以联系上他们?可此事涉及皇亲谋反,你那些朋友可未必愿意蹚朝廷的浑水。”
“话是这么说……”江一晨想了想,“不过辛远此人,哦,辛远就是天水剑宫的大师兄,此人性子有些唯恐天下不乱,你若不介意,我将实情和盘托出,端看他应不应。以我对他的了解,十有八九会答应。”
既然这样,楚煜鸢自然没有反对的由,点点头答应了:“沐文曜进宫,很有可能是与太后商议如何早些让沐文轩出宫,苏姜得快些将内务府的架子搭起来才行。苏姜!”
门外一个有点稚嫩的声音答道:“启禀陛下,苏公公备水,还未回来呢。”
楚煜鸢突然被提醒,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那便一会再说,兄长先去沐浴吧,莫要感染了风寒。”
江一晨自然没有看漏他的躲闪,眉头一挑,欺身上前:“不过一些雨水,小殿下躲什么?”
楚煜鸢被他困在椅子里,鼻尖似乎还有一丝秋雨蒸干后的寒凉,他不太自在地偏过头,咳了一声:“朕没躲。”
江一晨哼笑:“‘朕’都出来了,还说你没躲,小骗子。”
楚煜鸢想反驳,抬头却撞进了那双含着笑意的琥珀色瞳孔里,他这才惊觉两人此时姿态暧昧——江一晨低头靠着很近,像是将他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独属于这个人的气息涌上来,楚煜鸢莫名感觉自己心神有些飘。
江一晨本就低头看他,很快发现了他的变化。
楚煜鸢规规矩矩地束了发,虽着常服但依旧一丝不苟,带着身居高位的端肃庄严,那张白玉似的美人面素来没有太多的表情,此刻却在眉梢眼角舒展开细微的弧度,抬头看着他的样子柔软而乖巧,像是引着人对他做什么。
江一晨轻而易举地受到了蛊惑,不由自主地低头靠近。
又一次的呼吸相闻,他们谁都没有躲开。
苏姜苏公公也没有突然冒出来。
于是柔软的触感从唇上蔓延至大脑,彷佛在神智之中炸开一把烟花,让人难以思考。
江一晨下意识往下索取着,感受着身下人的手环住了自己的脖颈……于是忍不住更加用力地在那柔软的触感上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