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航历352年2月7日,帝国中央主脑研究所负责人性丑闻曝光,监察院介入,发现了其在私下研究截留主脑信号的技术,并直接导致了350年2月21日“蓝茵河号”星舰的坠毁,帝国上下哗然,一轮大清洗随即展开。
起航历352年3月1日,持续了一个月闹剧结束,很久没有出现在人前的阿拉雅二世发表向公众的演讲,承诺帝国将全面而公正地展开对蓝茵河坠毁事故的调查,勉强平息了民众的愤怒,而上层的斗争则暂时偃旗息鼓,隐于暗处。
起航历352年4月2日,新上任的前线总指挥,上将奥卡姆带领亲卫到达了前线母港,并下达了第一个作战指令,比乔伊斯的方案更加激进,前线部队伤亡加重,希弗礼不得不四处救火以减轻医院的压力,如同被人从珍宝身边带走的巨龙,整个人都暴躁无比。
起航历352年5月1日,上任一个月后,自觉对前线情况有所了解的奥卡姆调离了希弗礼,以找贝兰清精神污染为借口,意图不轨,贝兰下意识反击,结果引动了精神域内的星兽,吸引了被激进作战方案搞得分散游弋的王兽族群,于是母港再次遭受星兽群的袭击,幸而希弗礼带着前线部队及时返航,贝兰勉强遮掩住了精神力的异常,得知事情原委的希弗礼暴怒,被贝兰勉强拦下,乔伊斯副官借机发难,事情闹到了军部,监察院的人不得不到前线调查。
贝兰精神域内的星兽却越来越活跃,意识投影也难以维持人形,身体大部分都转化成了鱼型,希弗礼被迫戒鱼,每天都在琢磨怎么把奥卡姆大卸八块。
起航历352年6月1日,军方对奥卡姆处罚决定下达,停薪留职一年,他依然是前线总指挥。
贝兰心一沉。
乔伊斯接受调查后就再无音讯,而针对奥卡姆的处决副官已经想尽办法推进,最后的结果居然是不痛不痒的停职留薪,只能说明乔伊斯留在军方的力量已经开始分崩离析……而斗争甚至已经波及前线,帝国中央的两大势力估计已经把狗脑子打出来了。
而更糟糕的是,大部分精力用来压制精神域内星兽的贝兰这次没能拦住希弗礼,他闯进奥卡姆的办公室,差点直接杀了他。
于是希弗礼喜提降职,要不是军方不想把奥卡姆做的恶心事曝光,又需要贝兰和希弗礼开挂般的能力,希弗礼这前线公然袭击主官的行为高低要上军事法庭。
贝兰因为监管不力一起受罚。
此后贝兰搬进了战地医院,没事几乎不出去,希弗礼则恢复了上辈子那种划水的姿态,奥卡姆出院后老实了许多,不再试图招惹他们,乔伊斯留下的副官终于有了发挥空间,母港动荡的气氛终于稳定了一些,但谁都看得出来,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时间一晃又是一年。
贝兰和希弗礼在医院度过了353年的新年,欧文进行封闭实验联系不上,乔伊斯依然生死不知,奥卡姆的明里暗里的针对依然存在……贝兰有种在风雪中跋涉的疲惫感,可和希弗礼挤在办公室一起看终端上放着的新年节目时,却又不觉得时间难熬了。
希弗礼不知道从哪里薅来的废铁,给他弄了一个精巧的镂空小球,用异能雕琢了电路,灯效和他放在贝兰宿舍的闪光鱼缸有得一拼。
贝兰眨着被闪到的眼睛,看着希弗礼得意洋洋地问他好不好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希弗礼看着他的表情,乐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贝兰无语,可无语之余,他的嘴角亦是不知不觉地弯了起来。
他们最后用一个不含任何情欲的亲吻,迎来了新年的第一道钟声。
起航历353年3月21日,帝国终于公布了“蓝茵河号”星舰坠毁的事故调查报告,现任议长及其党羽,试图突破图灵博士为主脑留下的安全锁,全面掌控主脑,故而伙同帝国中央主脑研究所负责人私下研究,截留主脑发送给蓝茵河号的信号只是一次实验,前后时间没有超过两分钟。
但在天文尺度下,两分钟足以致命。
议长及其党羽,涉及多名帝国高官、贵族,纷纷入狱,上层势力再次迎来洗牌。
起航历353年3月25日,三艘星舰、启明星号以及前线母港统一为蓝茵河号的同胞举行了哀悼和纪念仪式。
现场庄严肃穆,星舰下层鸽子笼一样的房屋里走出来大批帝国公民,靠着帝国繁荣且发达的生物科技,他们大多有着不错的身材和样貌,只是不论男女老少,都有着苍白的皮肤和麻木而狂热的眼神,他们在灯光的指引下站到合适的位置,垂首悼念着逝去的人们。
“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有着远甚议会中虫豸的能力,但因为出生,只能麻木地生活在星舰上。”
“上层贵族把持了议会,又想用芯片控制全体国民……集群意识虽然一直是愚蠢的研究,但谁都想要成为被族群供奉的王。”
“你或许觉得我和大皇子殿下认为强弱有别是一种冷酷,但我们依然尊重弱者的生存权利,并不认为他们需要作为集群的最低端,上交自己的自由意志。”
“但议会只想掌握所有人,而且可以为了获取图灵博士封存的资料就不顾蓝茵河号上几千万人的生命……医生,直至今日,你和希弗礼依然认为议会掌握帝国是有利的吗?”
贝兰浏览完伴随着悼念画面一起发过来的几句话,删除了这封匿名信件。
希弗礼懒洋洋地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这又是哪个傻X?”
“柯明曼。”贝兰回了一句,转而点开另外一个通讯框,“科菲,你还好吗?”
被议长牵连,莫顿加斯克尔公爵锒铛入狱,加斯克尔号的舰长暂时副舰长替代,这是军方的一位上将,与加斯克尔家族关系匪浅。
科菲作为莫顿公爵最出色的孩子,此时自然而然地承担起了加斯克尔家族的重担,如果不是他的年纪还不足五十,舰长之位应该是他的。
贝兰在十八岁时,以启明星号的公派生的身份在帝国皇家学院进修,科菲于同一时间入学攻读博士,虽然二者年龄足足差了十五岁,但对于帝国人均差不多一百二十的寿命来说,他们俩其实能算同龄人。
加上科菲是贝兰读书期间唯一一个不惧贝兰若即若离的态度和直言不讳的耿直脑回路,孜孜不倦地往他身边凑的同学,本身知识渊博情商出众,刚出实验室,还在摸索着做人的贝兰很容易就跟他成了朋友。
贝兰后来的处事经验大多是和科菲学的,他不得不承认科菲这样的贵族子弟,搞起面子工程来真是专业对口。
而现在加斯克尔家族突逢大变,于情于贝兰都应该问上一句。
他刚刚把消息发出去,终端就被人粗暴地丢了出去,希弗礼直接把他按在了床上,露出来一个阴恻恻的笑:“医生,你想出轨?”
贝兰平静地看着他:“发疯出去发,把终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