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晏翎慢吞吞地笑了笑:“不打算躲我了?”
盛潮歌动作一顿,回答地非常自然流畅:“我没有躲你。”
“好吧你没有。”池晏翎从善如流,指了指自己身边,“要坐下一起看星星吗?”
看星星。
盛潮歌恍惚一阵,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地方好像还真的很符合池晏翎的爱好。
他喜欢这种安静的,冷寂的,可以看到天空的地方。
和别人眼中喜好热闹的浪荡子差别巨大。
但这无所谓,人本来就有多张面孔,他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池晏翎坐在原地,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安静地抬头看着天空,面容沉静而俊美,身上却透着一股飘忽不定的疏离,让人几乎以为下一刻他就会跟着风离开。
盛潮歌心里一紧,不期然想到了曾经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
2月的某一天,云市还十分寒冷,吃完晚饭后,池晏翎邀请他一起“走走”,当时盛潮歌还以为他想散步,但没想到池晏翎直接把他带到了琴江边上的高楼上。
琴江从云市城区穿城而过,其中一段经过云市最繁华的中央cbd,跨江大桥飞跃而过,其上点缀各色霓虹,两岸是高楼林立灯火通明的商业区,他们就顶着寒风站在其中一栋大楼的顶端,看着江面逐渐云雾升腾,各色霓虹在雾气中渐渐显示出一种虚化而魔幻的色彩,远方灯火通明,脚下漆黑如渊,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人,面对复杂而陌生的天地。
池晏翎站在他旁边,如同今天一样安静。
盛潮歌看着他灯光下如琉璃一般的眼睛,有一瞬间觉得他想从高楼一跃而下,去拥抱对面那个光怪陆离而又遥不可及的世界。
他忍不住握住了池晏翎的手,包裹在手套中的五指十分柔软。
池晏翎似乎被他拽进了人间,冷漠疏离的气质一散,看过来的眼睛风流多情,他张开自己的双臂:“冷了吗?要不要抱抱?”
盛潮歌一言不发,把人紧紧抱住。
寒风中拥抱说起来浪漫,但结果往往不太美妙——两人一起在高楼凛冽的寒风中被冻成傻子,回家双双感冒,之后池家公司的大楼就彻底封禁了顶层——哪怕池晏翎是太子爷也不能上去。
如今面对同样的寒风同样的人,盛潮歌理智上知道应该远离,但行动上完全克制不住自己,或者说他克制自己的意志都在白天用光了。
他情不自禁地上前几步,坐到池晏翎身边,身边传来温热的体温,他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死死克制着想要抓住他的冲动。
池晏翎似乎就是随口邀请,在他坐下之后也没有什么反应,带着黑色丝质手套的手指在自己大腿上轻轻点着。
盛潮歌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黏了上去。
在他们还不怎么熟的时候,盛潮歌不仅一次听过“与夜色”里的玩咖们打赌,谁能让池晏翎把手套脱下来。
语调暧昧得好像是脱了池晏翎衣服一样。
直到他们在一起后,他才知道这种赌约的由来自有道理。
池晏翎讨厌别人碰他,尤其讨厌别人碰他的手,一般也不会把手整个儿暴露在外边,除非是必须要洗手,不然大部分时候他都要戴着手套,哪怕在床上也一样。
但这样弄得盛潮歌很不舒服,虽然大部分时候他都忍了。
直到一次没忍住,他要求池晏翎脱了手套,当时还伏在他身上的人“啧”了一声,一手撑起自己,顶着脸上细细密密的汗珠,不耐烦地咬住另一只手的指尖直接把手套拽了下来。
盛潮歌仰躺着,看着他因不耐烦而愈发凌厉俊美的五官,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从中黑色布料中挣脱出来,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见,有种苍白而脆弱的性感,一股莫名而来的战栗冲动裹挟了他。
他就这么发泄了出来。
池晏翎当时咬着手套还有点懵的样子至今历历在目。
那之后他也爱上了让池晏翎脱下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