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宰治显然是感受到受宠若惊,从侧面都能看到他微微上翘的嘴角,似乎在向外冒着粉红泡泡。
两面宿傩越看呼吸越不平稳,他不是为二人在自己面前表现亲近而生气,而是为不论是哪个神宫寺奏,在他人的诱哄下都毫无所觉而生气。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对他们放松警惕,却不愿看他一眼?
这是在报复他上次绑架时做的事吗?
手段可以说是再仁慈不过了,可却比刀子割在身上还要难以忍受。
就在两面宿傩急红眼,差点咬碎牙时,太宰治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下动作,回过头道:“差点忘了,要先把你送回去。”
两面宿傩闭上双眼遮住情绪,起伏不自然的胸脯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情感。
太宰治给两面宿傩注射了一针镇定剂,冰凉的液体在刚进入的一瞬间竟神奇地令他头脑清醒不少。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睁开眼再次看向神宫寺奏的方向,将那抹朦胧的身影记在脑海中。
是不是要像他们一样,拔掉自己的爪牙,伪装成一副无害的模样,就能靠近你一些?
太宰治见两面宿傩彻底昏迷,才扭头和神宫寺奏说道:“这方法还是有效果的,他都气得咬牙了。”
神宫寺奏神情极淡,凤眼垂下,宛如无悲无喜的玉石人偶,“我没兴趣。”
“刚才我多少有些冒犯了,还以为奏会制止我……”太宰治看见他这副神情心里闷闷的,像是犯错的小动物一样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开口,“你没生气吧?”
“没有。”神宫寺奏站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
……
禅院甚尔见完神宫寺夫人,顶着深秋的风独自走在寂静的街头。
他从神宫寺夫人那里得知了奏身上所有秘密。
泯灭人性的实验产物,刻在骨子里的冷血,亲手铸就“生父”死亡的铁证……
当他站在血淋淋的真相面前,才明白奏为什么要他接受神宫寺夫人的拉拢。
同样对自己的存在深感痛苦的奏,在知晓一切之后,选择坦然接受夫人的复仇。
明明错的人不是他……却要以毁灭自己为代价赎罪。
就如过去他们初次相识的世界一般,精心编织起蛛网,将自己缚于其中,用自己的死亡为一切画上句点。
禅院甚尔正着这一团乱麻的思绪,忽然,一片洁白无瑕的雪花从眼前飘落。
他抬起头,望向闪烁着几颗明星的漆黑夜空,更多的雪花纷扬而下。
深秋竟然……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