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灼灼目光的人盯着,柳枝的心像是要烧成了灰。
或许是眼前人透着神情的目光,又或许是被她淡淡酒气熏染,柳枝终于鼓起勇气,弱弱地说出了她藏在心里的话,“相公,你一辈子都不离开阿枝好不好?只阿枝一人好不好?”
龙一看着身下人那楚楚可人的模样,胸膛有力的起伏着。
“好,只阿枝一人,一辈子都只疼惜阿枝……”龙一的话落在柳枝的眉心、耳畔、鼻尖,最后淹没在她们纠缠不清的唇舌之间。
守夜……
痴缠在一起的人儿,也守着她们对彼此暖暖的情。
在这寒风刺骨的夜里,像火山一样爆发出焚烧一切的熔岩,可以融化一切的冰封。
出正月的前一天,秦家人到了庄子。
秦二婶抱着柳枝见面就哭了一场,弄得在场的爷们儿也都红了眼眶。
秦家人啊,重情义!她们何尝不是呢。
秦二婶见着闺女就不撒手了,撇下一众人跟柳枝闲话家常去了。
秦缺跟龙一打了声招呼,抱着他心心念念的小外孙逛庄子去了。
剩下三人两两相视,最后龙一提议围炉煮酒,带着她这俩秦家兄弟喝酒去了。
“让阿娘好好瞧瞧!”秦二婶含着泪,看着柳枝,“这大半年不见,气色不错。”
“阿娘看着也康健。”柳枝抹了抹脸上的泪珠,笑着说。
“我这身子骨好着呢!——啊呀,再过几个月又要抱孙子了。”秦二婶拉着柳枝坐到炕边上,视线扫过柳枝的肚子,“本来四郎家和六郎家的要一起跟着过来的,哪成想临行前几天发现有了身子了,——你这肚子可有消息了?”
刚见面还没说几句话,怎么她阿娘就扯到这上面了?
柳枝的脸上晕染了一抹粉色。
她有些腼腆的回答:“相公不想我受苦,没打算要二娃。”
“那府里进新人了没有?”秦二婶是个急性子,又是个直爽的人,这屋里就她二人,索性就直接问了。
“没有,相公没那心思。阿娘,你放心,相公她心里只有我,装不下别人的。”柳枝说这话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这话听起来多少有些炫耀的意思。
看着柳枝脸上的幸福的喜色,秦二婶最担心的事也就落下心来了。
“闺女啊,听娘一句话,再给你相公生俩,男娃女娃都行,家里只有小外孙一个孩子,看着挺孤单的。”秦二婶想了想,有道:“家业多,多几个孩子也好分担不是。”
这话倒是说道柳枝的心里去了,她也觉得家里只有崽崽一个孩子是单薄了些,可那人不想跟她生二娃,她也无能为力啊。
毕竟,出力都是她阿姐。
“我倒是也想……我在劝劝她吧,总不好我一头热……”柳枝羞的没好意思再往下说。
“阿娘等着你们好消息!”
“再过个把月,我又当爹了!”秦六郎眯缝着眼睛,喝了一口酒,“四哥家的也差不多的月份。”
“怪不得没见到四嫂她们,孩子也没带来。”龙一跟秦六郎碰了一下酒杯,跟着喝了一口。
“孩子太皮,没有他们娘跟着,我俩管不住,就让孩子们留在家了。”秦四郎知道媳妇有身子了,开心的一宿的没睡好觉,若不是春闱在即,他必不能离家的。
“真不打算再生一个?”秦家兄弟齐齐地看着龙一。
“这——”跟她“显摆”二胎不说,还催生!“顺其自然吧。”说她不想生第二个,估计这两兄弟一定会捉着她”“劝生”。
“那就等你好消息了!”
龙一转开了话题,问了些秦家的境况和酒厂的情况,三人边喝酒边聊天,直到提起了春闱的事,龙一跟秦四郎分析了一下朝堂的情况,建议他放弃这次的春闱,另辟蹊径。
秦四郎听后沉默了片刻,又说道:“我不过是个举子,避开春闱,托人谋差事可行吗?”
“地方官吏有不少就是举人的身份,参加过春闱,基本走的路子都是托人举荐的。”这事她要去找皇后帮忙,韩家虽然败落,但找个小地方举荐一个举子做个小吏还是有能力办到的,说不定还能办的很好。
“最近不太平,这次春闱怕是要出乱子,四哥还是不要参加的好。”若秦四郎能考中,在京城谋个官职不是问题,但现在的局面她到不想按照原计划了。
“如今四嫂有了身孕,四哥怕也无心备考,不如直接在桐城管制下的县镇寻个差事,一来先熟悉一下政务为以后做打算,二来回家也方便。”
“这能成吗?”龙一的这个建议听得秦四郎很心动,可秦家上几代都没有做官的,对于官场上的事是一点都不熟悉。
“等我消息,这事我要找我外租家,应该是不难。”龙一也没把话说死,也借此机会摸摸她外祖家的“家底”还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