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明明喜欢的不得了,却迟迟不敢收下礼物的人,“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与闻家无关,与身份无关。”是的,龙一没打算用这件东西去“拉拢”闻家。
“真的吗?”闻祈像是求证,亦像是自语。
“你觉得闻家就值这一件小小的‘鲛鱼甲’?”闻祈一怔,后来似明白了什么,说道:“以我爹的脾气,想必不会为了我……”站到秦王这一边。
“我这有一封信,你一会回去亲自给你爹,代本王问问要不要?”龙一将带着漆印信件递到闻祈手中,“晚一点你去皎月阁找我,我请你好好吃一顿,顺便告诉我你爹的答案。”
闻祈低头看着漆印,明摆着这信她是提前看不得。果然,她还是将闻家卷了进来。本就是如履薄冰,如今怕是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不用这么苦大仇深的表情,本王不会为难闻家。”她的确不会为难闻家,前提是闻家不要“挡道”。
闻祈怀着愉悦有忐忑的心情离开了秦王府,甚至把她原本来秦王府的目的都给忘了。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站在她父亲的书房外了。
她去秦王府,原本是想替薛家小姐,她那个未婚妻约王妃一聚。
却没想到,她这次就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以后她再也不随便去秦王府了。这次,她不止对秦王府有了阴影,更对“汤浴”二字也阴影了。
收起了乱七八糟的心思,闻祈轻叩书房门,“父亲,儿子求见。”
在书房里办公的闻远,听到了闻祈的声音,还以为是幻听,后来又听到,这才确定他这书房的稀客主动的敲响了他书房的门。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进来。”闻远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这孩子又在外面闯了祸了。
其实,闻远想得也不错,她这孩子确实闯了“祸”。
“爹……”闻祈有些犹豫,她不知道她爹看完信后,会不会家法“伺候”她。又想到秦王说了“不难为闻家”,想来这信里面也不会有什么让她爹“家法”她的东西吧?
她犹犹豫豫的,但是还是拿出了信件,递给了闻远,“爹,秦王让我给您带了一封信。”
闻远听到秦王的名字,狠狠地瞪了一眼他家这个“闯祸精”,“秦王有说什么吗?”
“嗯……就是问您要不要?”秦王也没跟她说什么,信还用漆印封着,她想偷看都不成。
“什么要不要?”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些皇子哪有安分的。
“您将信看了或许就知道了,秦王也没跟我说什么,我哪里知道。”从小到大,闻祈都被她阿爹告诫着,不许她跟皇子走的太近。可千防万防,想不到会有一个秦王是“漏网之鱼”。
闻远撕开漆印,打开信封,抽出信纸。一页薄纸,短短几个字,却将闻远——这个杀伐果断的大将军——震撼的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惊惧,还是惊喜,或者二者皆有,反正闻远内心泛起巨浪,久久不能平静。
女女生子功法传于闻祈,保闻家香火不断。
闻远将信纸上的字,一字一字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
闻祈从记事起,从来没有看过她爹如此失态过,好奇信里写了什么内容。探头探脑的要看,闻远却将信纸揉在掌心,她连一个字都没机会看到。
“爹!心里到底写了什么,让我也看看呗。”
“边去!”袖子一挥,闻祈吓得退后两步,很怕被她爹的袖子扫到脸。
“爹,那你是要,还是不要能?秦王还等着我去回复呢。”她回想那是秦王的表情,好似在说不管回复的答案是什么,损失的都不会是秦王。
闻远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孩子,秦王不给他太多的考虑的机会,接下秦王的这份“恩情”,就意味着他选了秦王,站到了秦王一边。不要呢?可是,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他已是闻家的“罪人”,难不成他的孩子也要背负这样的“罪名”?他闻家这样的境况就是活该!他闻家就该三代死绝!
不,他绝不能让闻家这样!
做决定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闻远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既有选择,心意坚定,“带我回复秦王,就说‘闻家谢秦王’相助。”其实,他闻家除了接受,哪还有其他的选择,她这没心没肺的“儿子”早就让秦王识破了身份。至此一样,就是秦王将闻家捏在手中的手段。
殊不知,闻远还真有点“小人之心”了,她这“傻儿子”的身份早就露底了;而且秦王根本就没想从这一点上“拿捏”闻家。
毕竟,龙一送给闻家的“大礼”,才是让闻远“妥协”的唯一原因。
闻家为这个国家牺牲了太多的闻家人,而最后竟要“牺牲”他唯一的女儿才保住闻家的一世安宁。
闻家啊,早就跟“那位”离心了。
龙一不过是给了一个能让闻远更加快速的放弃“那位”的理由,一个他拒绝不掉的理由。
“爹,您的意思是‘要’?”她爹说了一句没有结论的话,闻祈也不敢乱猜,只好又问了一遍。
“要!”他不知道,这样的决定,对他这个女儿是否公平;不过,他没有选择,闻家亦没有选择!
祈儿,不要怪爹!
“那我就去回复秦王啦!”闻祈转身跑出了书房,恨不得一脚就买进皎月阁。
看着“傻儿子”无忧无虑的样子,闻远默默的叹了口气,他将信件附于烛火之上,烧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