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在她和几人间的空地像条细长但难以跨越的鸿沟,将在场几人分割成不同的阵营。
贝尔摩德垂眸:“这箱子顶多只能装进一个孩子。谁逃走了?雪莉还是泽田弘树?”
“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琴酒没有直接回答,他推着乌丸莲耶前往登机口。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贝尔摩德的防备。
贝尔摩德睨琴酒一眼,一言不发地跟上几人的步伐。
虽说是私人飞机,但乌丸莲耶从来不会亏待自己。飞机上的设备一应俱全,他甚至为自己年迈的身体准备了一间简易的抢救室,和一位专业的家庭医生。
贝尔摩德走在队伍最后面,就在她准备登上接驳车时,琴酒突然伸手拦住她:“贝尔摩德,你和伏特加一起搭乘半个小时后的下一班私人飞机。”
“大哥?”
伏特加虽然不解,但也没有深究。他老老实实退后几步,重新回到候机厅坐下。
候机厅的玻璃门缓缓合上,伏特加懒散地瘫在座位里,目送一架白色私人飞机倾斜着插入云霄。
他叹息一声:“真是的,大哥为什么不让我一起走呢?”
“当然是为了防止被一锅端。”贝尔摩德拎起挎包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
“你去哪?”
“做个简单的易容。”
“噢,那你动作快点,我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我要是没赶上,估计就是被日本公安给抓了,你直接走就行。”
“啊?”伏特加脸色微变,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至于吗,我们不是已经快逃出去了吗,而且明日香也已经死了。”
“琴酒居然能忍你这么久。”
贝尔摩德暂时停下脚步,双眸微瞪,有些诧异。随即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琴酒这行事风格,难怪会被明日香玩死。”
“什么意思?”
贝尔摩德顿住脚步,难得好心情地解释起来:“首先是严重性的问题。”
“你被明日香拍下过正脸,我被日本公安逮捕过,我们两在日本公安面前几乎等同于透明,已经没有任何隐私可言了。”
她重新向外走去:“然后是行事风格。”
“组织里长脑子的干部就这么几个,但要么死了,要么被捕,没人和琴酒关系融洽。反倒是你们这几个脑子里全是肌肉的家伙……”她意味深长,“个个活得长长久久。”
说完,贝尔摩德没去看伏特加骤黑的脸,拎着挎包转身离开。
贝尔摩德没有像她说的那样,找个隐蔽的地方悄悄易容,而是径直离开东京机场。
她越走越快,好似身后逐渐远去的机场大门是一座随时会将她吞没的巨兽。
只有贝尔摩德自己知道,她拼命想要逃离的是自出生起就始终束缚在她身上的组织。
如果她有得选,她未必愿意成为组织成员。
贝尔摩德仰头,天上已经看不到载着乌丸莲耶的飞机的身影。她垂下眼帘,万千思绪从眸中划过。
她无法用简单的词汇描述出自己对组织和父亲的感情,快乐的记忆和痛苦相互交融。
犹豫的情绪仅仅存在了两秒,贝尔摩德从挎包里翻出手机,拨通了明日香的电话。
漫长的电话铃声不断重复,却始终无人接通。贝尔摩德蹙眉,不安的情愫不断堆积,心越跳越快,耳膜也跟着咚咚作响。
贝尔摩德忍不住四处张望起来。
远处,大楼高层一扇被打开的窗户背后,琴酒正透过狙击镜观察贝尔摩德的一举一动。
他差点就被贝尔摩德骗过去了。
在看到贝尔摩德手腕处的淤青时,他真以为贝尔摩德在使用银行卡时,遭到了日本公安的围剿。
但刚刚透过狙击镜,他清晰地看到贝尔摩德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明日香的名字。
这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