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睁开眼睛，看到李驰守在电磁炉旁熬着粥，粥米的清香随着小火炖煮的咕嘟声溢满整个房间，我深嗅了一下，瞬间被这米香给治愈了，昨天入睡前的阴霾也跟着一扫而空，难怪郝思嘉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toorrowisanotherday）”我问了句：“晚上没睡好？这么早就起了？”李驰望着虚空出神，像是被我的话突然惊醒，肩膀抖了抖。“嗯……”李驰咬了咬嘴唇，“一会儿早点过去吧……我是说去医院。”我一骨碌坐起来，想了想问：“所以你煮粥是要给林浩送过去？”他扯出一个有些难看的微笑：“不行吗？”“不是不行……不过，医生说他需禁食观察。”李驰“哦”了一声，才说：“那一会儿先拿过去，等禁食后检查过了，再热一下给他。”“嗯。”我点了点头。李驰看了看米粥，用勺子朝我挥了挥说，“司葭，你来。”我走过去，凑近了看，这粥不知怎么煮的，确实比寻常的香又糯一些。“怎么样？”他有些期待地问。“到底是大厨啊，煮个粥手艺都这么好。”我夸了一句。李驰高兴一些了，认真地说：“米要选有机米，还要提前浸泡，记得等大火烧开再下米。这样熬出来的粥才好。”“其实你昨天做得也很好吃，特别是那道羊排，太地道了。”我讪讪道。李驰努了努嘴，低下头默默凝视着锅，搅着锅里的粥。他虽然嘴硬不肯低头认错，可是他此刻就是想尽力弥补，我看的出来。“粥差不多了，刷牙洗脸，我们准备去医院了。”李驰关掉火，从橱柜里找出了一个买锅附送的保温饭盒。其实洗漱的时候我就不停在想，一会儿该怎么劝说李驰别去了。黄子爵不待见他，林浩说不定也不愿意看到他。总之……他这时候去，无疑是火上浇油，可是他精心准备了这些，叫他别去，岂不是埋汰了他的一片心意。于是，我趁李驰不注意，悄悄给胡之菲发了个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到上海，发完消息后我就把手机关了静音。我一直在里面磨磨蹭蹭，悄悄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李驰电话铃响，我才不紧不慢地走出来，正看到李驰拿着电话，和胡之菲对着接机的时间。“好。我一会儿开林飞宇的车过来。好……那个……”李驰吞吞吐吐道，“黄子爵没跟你说什么吧？”“……哦。不是，我就是问问……对，遇到过他一回，他问我在忙什么……”李驰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匆匆收线：“行，那你们上飞机之前再给我消息。”“胡之菲要你去接机？”我顺水推舟地说，“那你去吧，我一个人去医院就行。”李驰看了看我，片刻后，脸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苦笑：“他们下午才到。”我脸色一变，支支吾吾地想找别的理由，李驰忽然说：“你昨天不是说有什么东西忘在学校里了？要不我先送你去学校，再去医院，我再到机场，这样时间将好够。”“哦……”我点点头，“那好，就是你得绕路了。”“有车嘛。”李驰低声说，“再说，你和我之间还用客气个啥。你又不是外人，你是我女朋友嘛。”也许，李驰也庆幸有这样一个借口，让他不必亲自去医院面对林浩吧……我穿上外套，拿上保温饭盒，亲密地挽上李驰的胳膊：“好啦。走吧，我的男朋友。”……回了趟办公室，拿好那只保命符，将它摁进手机壳，悬着的心像是落了地。——有时候玄学这种东西不由人不信啊。刚把手机壳重新装上，手机上就进来了条消息。史高飞：林浩没事，你别担心。我：你在医院？史高飞：嗯。我来替黄子爵。我：我现在准备来医院。史高飞：你那个男朋友也来吗？我：我一个人来，他有别的事。史高飞：哦，好。我现在带林浩去做胃镜了，一会儿聊。……进了医院，摸到昨天的紧急治疗室，护士说：“病人已经转到肠胃科普通病房了。在住院部三楼。”我赶到普通病房的时候，黄子文正推着轮椅送林浩进来，应该是做完检查了。他看了我一眼，对我点了点头。我着急地上去问黄子文：“怎么样？”黄子文给了我一个镇定的眼神：“没事。血止住了。”林浩摸了摸自己的嗓子，很沙哑地说了句：“我没事。”“他做胃镜的时候打了麻药了。”黄子文解释道。黄子文低头在林浩肩头轻拍了拍，示意他别说话。到了床边，我和黄子文一起将林浩扶上病床，林浩一直伸着脖子想要看我，但平躺着会遮挡视线，只好艰难地把头歪到一边，我看懂他的心思，便又弯腰找到床的伸缩杆，摇起一些，林浩的目光随即便凝固在我的脸上，随后，他脸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我也回了一个微笑。林浩的脸色蜡黄，嘴唇苍白，我越看越觉得难过，是我害他这样，我抿了抿嘴唇，努力憋着眼泪，就这样看了许久，他的目光逐渐失焦，我想起黄子文说的他打了麻药，便低头安抚道：“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林浩听话地点点头。我替他盖上被子，林浩顺势拉住我的手，他抓得有些紧，不知是下意识的，还是怕我挣脱而有意为之，不论是出于什么缘故，我都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躲开，就一动不动任他拉着，他这才松了松手劲，轻轻阖上了眼睛。等他睡安稳了，我才小心翼翼地松开他的手，站起身。转过身来，黄子文正抱臂站着，他静静看着我，面容略带忧愁，眼神中有很多欲说未说的话。他动了动嘴唇：“刚才……”我将食指竖在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我轻声道：“我们出去说……”黄子文看看病床上睡着的林浩，点了点头。：（）不想上班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