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她孑然一身,连九族都没有,想过继一个都难。
在秦明镜原本的设想中,她大概会培养一个或多个并无血缘之人,将其收做养女或养子,最好是养女,临终前立下遗诏,禅位于她。
但现在,有一个更简单也更难的选择摆在她面前。
她有了一个自己的孩子。
虽然这孩子有着一半的前朝皇室血脉,但那又怎样呢?
她都能将废帝收做后妃,又怎会在意这些东西?
秦明镜心中已有决断。
只是她不在意,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
且不说那些逐利而生的“前朝余孽”,就连她自己朝中,都会因此事而动荡。
毕竟他们可是实打实的灭亡了楚朝。
又或者说是从楚朝投靠了秦朝,背叛故主。
谁能保证这有着一半楚朝血脉的幼主长大后,会不会清算他们?
幼主心中又会怎么看待他们这些灭了楚朝或背叛故主之人?
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朝臣一定会反对得极为激烈,把任何有可能让这个孩子掌权的可能全部按死。
哪怕是秦明镜,也不想处理这么麻烦的事情。
以一人对抗一个朝廷,还是自己建立起的朝廷,她傻了才这么做。
不如剑走偏锋。
这个孩子只能是她“生”的。
不能跟他扯上关联。
秦明镜看向床榻上沉沉睡去、眼角还带着泪痕的楚白珩,心中闪过一丝愧疚。
但她必须这么做。
秦明镜起身离开。
当楚白珩醒来时,她早已不在。
巫太医守候在侧,为他看诊。
接下来许多天,她都没再出现。
楚白珩独自在宫中养着胎。
她似乎真如她所说,不会动他的孩子,会让他把孩子生下来。
只是不知为何,她一直不来他宫中。
是忙得抽不开身吗?
楚白珩从未这般想要见她。
然后,他就听说了一些消息。
新帝日夜与宫中侍君们相伴,昼夜不休,欢笑声传出很远。
楚白珩霎时白了脸,身子有一瞬地不稳。
“主子!”
巫太医忙扶住他。
“没事……”
楚白珩撑着桌子,勉强站稳,嘴唇翕动,竭力忍下眸中的泪光。
低头看眼已经怀上孩子的腹部,他咬了咬牙忍下颤音,艰难道:
“以后这种事不用告诉我了,也不用再帮我打探她的消息。”
即使不想再知道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