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还是十几岁的孩子呢。
“都别乱想,看看车里有什么能防身的东西,找出来。”
慕秋瓷掀开垫在身下雪白狐皮,从最里侧的车厢夹缝中,掏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
寒玉扫视一圈,抱起地上的琴。
半人高的琴,沉甸甸的,砸人很有分量,用来挡刀剑也完全没问题。
侍女将暖手的铜炉抱进怀里。
打杀声渐近,有血飞溅到了车帘上。
染血的弯刀一把挑开车帘,吓得侍女尖叫着将铜炉投掷出去。
那一脸凶相的异族人偏头避过,对车里的几人露出一个狰狞而贪婪的笑。
“看我发现了什么,天山雪莲一样的小公主……真漂亮啊,我都不忍心杀你了。”
他如狼般的眼睛紧盯着公主,露出思量般的表情。
杀了公主,可以让慕朝和漠北开战。
可若是掳走公主,就是引得双方共同攻打他了。
他显然没法吞下这么一个大麻烦。
“抱歉了,小公主。”
异族人狞笑着挥起屠刀。
寒玉抱着琴挡在公主身前,琴弦被凌厉的刀锋斩断。
那弯刀正欲再度劈下,一支羽箭穿过混乱的战场,带着呼啸的破空声,精准扎入异族人的脑袋。
异族人双眼圆瞪,倒下之前,他看到红金色的黑鹰旗从草原另一端升起。
“布日古德的黑鹰旗?!撤!漠北王来了!!!”
黑鹰旗猎猎作响,如旭日下的群鹰展翅,奔腾的战马冲刺而下,铁蹄踏碎一切。
袭击者很快不敌,狼狈奔逃撤离。
马车内的慕秋瓷惊魂未定。
她好像听到有人喊黑鹰旗漠北王?
是漠北王的人来了吗?
这又是福是祸、是吉是凶?
慕秋瓷握紧了袖中的匕首。
“王,那群狗杂种跑了,追不追?”亲兵高声询问。
漠北王凝眉远眺,黑褐色的鹰眼看向乌斯人溃逃的方向,沉声道:“追。”
亲兵领命追击。
漠北王纵马跑出十多米,想起什么,又一拉缰绳调转马头,走向队伍中间的华贵马车,隔着车厢侧面紧闭的车帘,用慕朝语询问:
“公主安好?”
那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慕秋瓷扣紧手心,深呼吸拉开帷裳,露出一个笑。
“多谢漠北王相救,本宫安好……”
看清来人模样,慕秋瓷忽地愣住了。
这就是漠北王吗?怎么这般……这般……
慕秋瓷纤长的睫羽扑扇,面上泛起绯红,连耳尖也一并热了起来。
漠北王同样愣在原地,眼睛缓缓睁大,目光中只剩下车里红衣雪肤的神女。
她乌发若丝绸,皮肤如雪如瓷,面上蔓延开的绯色是最纯净绚烂的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