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杉来庄园的前三天,都是耷拉着脑袋下班的,每一根发丝都透露出对教学失败的沮丧。
五只异虫被泡在沼泽里的时间长短不一,此时凄惨的样子都差不多,一身泥泞,眼睛也被糊住了,为了修复窒息造成的身体创伤,异虫能量都很微弱。
其中一人最先看见汪琨,开口求饶:“领主,我知道错了。”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求饶归求饶,语气都还算镇定,没出现涕泪横流、声嘶力竭的场面。毕竟,汪琨大脑里还有他们的分离体呢,弄死他们对领主没半分好处。
再说,他们觊觎的目标又不是汪旭,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类女孩而已。
没人觉得自己太过乐观。
直到铁笼随着钢索滑动,落到地上,四周突然出现一大片同类。汪琨口气淡漠:“就地开饭吧,别把尸体带到球场。”
同类们沸腾起来,被关在铁笼中的五只异虫则疯了。
同类相食,远比简单的绞杀异虫,要残忍得多。四肢百骸,每一寸虫须都不能放过。从虫须到躯干,得一点点生吃。
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在湿地和球场上空飘散-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雾杉模拟了一路开心情绪,仍觉不够,思索着怎么庆祝一下。
这个时间,雨晴应该已经做好晚饭了,柴爷爷的身体状况也不容许出门吃大餐……对了,可以送礼物。
她思量半晌,下车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药店。药师是带着恬淡笑容的小姐姐,很有耐心地听完雾杉的诉求,并提出很详细的建议。
雾杉拎着一大兜东西,往家跑。天已经半黑了,坡道尽头的小院门口,亮起暖黄的灯光。
进入院门,顺着围墙小跑到棚屋,意外看到一个人。
“雨晴?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交下个月的房租。”昏暗光线笼罩住柴雨晴闪烁的目光。
“不要交啦,下……”
雾杉忽然住嘴,意识到自己差点破坏惊喜了。此外,目前自己手里拢共15万,还不够买下柴雨晴租的房子,雨晴依然需要继续租一个月。
柴雨晴问:“为什么?”
“没事没事,我乱说的,哈哈。”雾杉有点生硬的切开话题,探头看向棚屋,“米大叔呢,又喝醉了吗?”
“好像是。”柴雨晴无奈地叹了口气。
三层来了新住户,不打听一下底细,心里总是不放心。房东和新住户有过接触,她本想来问问的,看来只能换个时间了。
正想着,见雾杉从塑料袋里取出来一个盒子。棚屋没开灯,角落里光线暗,看不清盒子上面的字,只能依稀分辨出塑料袋上印有“药房”二字。
“这是什么?”
“护肝片呀。”雾杉晃了晃,盒子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我劝米大叔不要天天喝酒,他都不听的,只能送他这个啦。”
柴雨晴微笑起来,这种事,恐怕只有雾杉会做了。只是雾杉并不知道,酗酒是当今社会极为普遍的现象。
每个人酒后的反应都不同,有些人大哭大闹嘻嘻哈哈,只能滴酒不沾,有些人喝醉后则心情异常平静,或者只喜欢发呆、睡觉——异虫环伺的环境下,是少有的安全状态。
米大叔显然属于后者,减少被异虫寄生的风险,才是他酗酒的理由。
当然,喝酒伤身,更何况天天酩酊大醉,这类人的寿命往往不会太长,也算印证了那句话:凡有所得,必有所失。
柴雨晴偶尔给他送饭,便是在他身上看到了父亲曾经的影子。
想到这里,柴雨晴把手里的饭盒递过去:“帮我一起放进去吧。”
饭菜刚做好,饭盒还是热乎的,雾杉摸了摸,嘿嘿笑道:“雨晴你真善良。”
放好后,又帮忙关好棚屋的小门,两人手挽着手,一起往家走。
雾杉寻找着天上的星星:“雨晴你说,米大叔应该挺有钱的吧,为什么要住在破破烂烂的棚屋里呢?”
和酗酒一样,不想和楼里的住户接触,尽量降低寄生风险。柴雨晴心想,嘴上道:“可能是喜欢安静吧。”
她打量雾杉一眼,若无其事地问:“今天跟家长相处了一天,都做什么了?”
雾杉蓦然低头,大眼睛溜溜转,刚才就差点说漏嘴,这下自然不会犯同样的错。
“加课了哦,以后不能回来吃午饭了呢,下午两点到五点也要上课。不过我会赶回来吃晚饭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