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静静地盯着洛伊斯,见她没有做出下一步的动?作,自然而然地失去兴趣,再次垂下了眼眸。
“洛伊斯小姐,”最?终打破沉默的是?任慈,她谨慎出言,“你认识我的同伴吗?”
“同伴?”
洛伊斯看起来很?是?迷茫,她的视线不住在任慈和弗兰肯斯坦之间徘徊。
见弗兰肯斯坦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洛伊斯也不确定了,她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背:“抱、抱歉,是?我认错了人。”
她八成没认错。
弗兰肯斯坦的这颗头颅有着极其罕见的眼睛——再蓝的眼眸也不见得会有这么浅。能?第一眼就喊出“亚瑟”,洛伊斯·格林小姐估计和这位亚瑟相当熟悉。
说不定她认识的,就是?这颗头颅原本的身份。
只是?现在任慈不能?坦白,她不能?在事态不明晰的时候暴露弗兰肯斯坦。
知道洛伊斯·格林也许认识这张脸就够了,任慈在心?中想,她面?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先?说说银簪吧,小姐,克兰牧师给?你说了多少?”
提及银簪,洛伊斯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
她也顾不得害怕和警惕了,到底是?坐到了任慈拉开的椅子上。
“牧师告诉我说,你是?在码头仓库的邮筒里找到了银簪,为什么在码头?”洛伊斯小姐很?是?急切,“任慈女士,你又为什么在寻找失主?”
“……牧师倒是?省事。”任慈苦笑出声,“他什么都没告诉你,是?吗。”
倒也能?理解。
既然是?在银店见面?,总不能?当着银店老板的面?追问命案的事情。克兰牧师找不到与洛伊斯小姐独处的理由,干脆把责任丢给?了任慈。
毕竟看洛伊斯小姐和死者的关系……有些打击,受一次就够了。
“克兰牧师埋葬了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就在两天前,这具下葬的尸体遭人盗窃。而我刚好受到其他人的委托,在追查盗窃尸体的事情。”任慈言简意?赅解释,“你的银簪,就是?死者生前藏起来的。”
洛伊斯的脸色,在任慈第一次说出“尸体”时就发?生了变化。
她本就苍白的面?孔更是?变得毫无?血色。
瘦弱的洛伊斯小姐浑身颤抖起来,她痛苦的闭上眼睛,整个人看起来都要崩溃了。
任慈当机立断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金酒,拧开盖子递到洛伊斯小姐嘴边。
“喝一口,冷静一些。”她握住了洛伊斯小姐的手,“你是?来寻找线索的,不是?吗?”
洛伊斯小姐哆哆嗦嗦开口,她连握住瓶身的力气都没了,还是?任慈帮忙倾倒酒瓶。
烈酒呛辣的口感在口腔里散开,酒精的劲头直冲脑门。
这般刺激,叫洛伊斯小姐疯狂地咳嗽起来,但也让她慢慢恢复了平静。
她低喃一声谢谢,呆滞地目睹任慈拧上瓶盖、将酒瓶放到桌面?,而后那双通红的眼睛,再次叫泪水覆盖。
“亚历克斯……亚历克斯,”她捂住脸,痛哭失声,“我、我宁可你是?抛弃我了!”
所以,死者叫亚历克斯?
也不一定就是?他,毕竟尸体被人盗走?了。但这话?任慈可不敢现在说。
她放轻声音问:“亚历克斯是?什么身份?我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亚历克斯·怀特,”洛伊斯掏出手帕擦拭泪水,哽咽道,“他原本是?一名银店伙计。”
能?看出来,洛伊斯小姐尽可能?地让自己冷静,可她的眼泪如雨般落下,整个人都因为悲痛而不自觉地簌簌发?抖。
她的声音也是?一样。
“他答应我,答应我私奔,说好了我们去美国,我们可以在纽约开一家银店……”洛伊斯小姐啜泣开口,“可,可是?,亚历克斯不想我出所有的钱,他希望自己能?攒够开店的钱。在银店做伙计薪水微薄,所以他辞职后,去做了有风险的工作。”
任慈:“……”
好经典的故事剧情,却也很?现实。
银店的学徒和富家小姐相恋,没打算骗钱吃软饭,已经算是?有出息了。
“我,我只知道他确实赚了不少钱,但,但怎么会,”洛伊斯小姐哭着说,“怎么会……”
任慈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