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莺莺!茶莺莺!”
“茶莺莺——”
灯影如流光,不断在薛韫山周身淌过,照出他焦灼激动、欣喜若狂的面庞。
伴随他快步奔跑,衣袂翻飞,身上光亮与阴影交织流转,千变万化。
薛韫山用力呐喊,声嘶力竭。
“这是谁家公子,这是疯了吗?”
身旁不少人俱被薛韫山吓了一跳,不由投去视线。
有被薛韫山撞到的行人,皱眉道:“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冒冒失失,赶着投胎呢,眼睛看路啊!”
薛韫山顾不上行人好奇责怪的话语、异样的打量,一面越过一个个人头障碍,拼尽全力追逐,一面坚持不懈地喊人。
可无论他怎么喊,怎么挽留,那道身影从未停顿,甚而愈发模糊,直至彻底融入涌动的人潮中。
“茶莺莺——”薛韫山眼睁睁目睹最后一抹影子在岔路口没入人群。
欣喜轰然散去,巨大的失落与难过笼罩心头。
薛韫山脚一软,瘫坐在地,黑影笼罩下他肩膀抖颤,眼尾赤红,鼻头酸胀间,辛酸悲痛的泪水夺眶而出。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找了她那么久,今夜好不容易碰到一丝希望,他想着找到她后,一定要说自己找她可不是余情未了,只是要代大哥对她说声抱歉,给予她补偿。
然而,他无能,未能追到人,眼睁睁看着人从手中消失。
“啊——”薛韫山悲鸣,捂住自己脸,泪水打湿十指。
过了一会儿,薛韫山艰难爬起来,继续前行,企图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
不远处一间店铺,祝荷给周玠挑选磨喝乐,余光不露痕迹瞄过后头,未有人追来。
她松口气,也许不是薛韫山,但她不能冒险,避之最好。
祝荷挑好娃娃,把娃娃给了周玠。
周玠看着手里土雕稚童,问:“你方才在想什么?”
他看出祝荷的不专注。
祝荷面不改色道:“我在想那铺子里头有个狗娃娃很像你。”
“祝荷。”周玠磨了磨牙。
祝荷浅笑:“开玩笑,你喜欢我给你选的这个吗?”
周玠扬起下巴,瞳中衔光。
“我肚子饿了,先去吃些东西填肚子吧。”祝荷提议。
两人吃完东西,从酒楼出来,街道上的人愈发多,密密麻麻。
前方有耍杂技的人表演,看热闹的人蜂拥而至,一下子挤上来,周玠紧紧扣住祝荷腕骨的手不慎被撞开,二人由此被人群挤得越来越远,就此分散。
“周玠,周玠。”祝荷呼喊,然声音很快被人群的喝彩声淹没。
映入眼帘俱是陌生的面孔,见不到周玠的人影。
祝荷不再出声,左顾右盼,慢慢后退。
人多混杂,正是跑路的好机会。
天助我也。
今日出来正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逃跑。
祝荷不假思索拔腿就走,先去长公主府找长河,既然周玠对晋王下了手,那她便无须再冒风险去报复,只要借助长河帮助离京。
至于那些银票只能忍痛割舍。
幸好当时将防身之物交给谢阿蛮,没自己带在身上。
祝荷左脚迈进暗巷。
一道灵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