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宥山点点头。
“那就好。”陈月升松了口气,尽管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但口中的话却有些控制不住,“我以为淮疆来了,你就会立马和他回去呢。”
“我已经答应你了,不会言而无信的。”裴宥山道。他提起药箱,陈月升却再一次按住了他的手腕。
……又要干什么?
这下裴宥山再迟钝也觉得他不太对劲了,疑惑地抬眼。陈月升又道:“你衣裳上沾了些血,不如换一件吧。”
方才他急着拦住二人,衣服上就已经溅了些血迹,扶陈淮疆去偏房时又蹭上了一些。裴宥山低头看了一眼,面积有点大,且已经干涸了,不知道好不好洗掉。
“今天是我冲动了,不该伤到淮疆。”陈月升赔礼道,“要不我赔你一件新的吧。”
裴宥山刚要说不用,陈月升就不知道从哪变出一身新的衣裳来,又把他推到屏风后面。
给出的由也很充分,说他穿了带血的衣裳,回去的时候会吓到路人。这由一出,裴宥山不得不接过了几件衣服,要不然徐奉看到他身上沾了血,又要泪汪汪的问他做什么去了。
在别人的府邸更衣确实不妥,若只有他一个人就算了,偏偏陈月升书房外还有侍从在,他着急了些,却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他。
不知道是他太疑神疑鬼,还是在外换衣太不好意思了。想来窗户紧闭,又有屏风,肯定没人能看到。
这么想着,裴宥山就不怕了。身上沾染的血迹和汗渍有些多,陈淮疆抱住他时,头上的血都蹭到他里衣的领子上了。他脱下贴身的衣物……不对,还是很在意!
陈月升盯着屏风,看了许久。屏风上的仕女人像都快被他盯出花来了,虽然看不到后面的人,但总能让他遐想一下吧。
不知道一会,淮疆看到伢伢穿了他准备的衣裳,会是什么心情。最好气死他。
比试比不过,这方面总能让他小小的赢一把吧。
只过了片刻,裴宥山就推开屏风走出来了。他抱着换下的衣物,用袖子遮住。他道了谢,正打算先过去偏房时,陈月升突然用手中的短剑,挑了一下他怀里的那团脏衣。
“做什么?”裴宥山看着他短剑前段的血痕。
“原来是白色的啊。”陈月升意有所指道,“我还以为你连肚兜都会穿蓝色的呢。”
裴宥山一愣,耳朵立马红了。他瞪了陈月升一眼,不再多留,转身就走。这一眼和平时不太一样,陈月升一下子就分辨出,他生气了。
“我说错了,伢伢你别生气。”陈月升连忙道歉。
“你神经病吧!”裴宥山喊完,加快了脚步。不管陈月升是不是说错了,反正这话他听着不舒服。但陈月升的语气还挺像开玩笑的,似乎没什么恶意。
回到偏房时,陈淮疆靠着枕头,望着头顶的横梁不知道在想什么。裴宥山为他包扎时替他散了头发,铺散在枕头上,配上他苍白的面色,莫名有种清俊脆弱的美感。裴宥山看得心软软的,刚要主动开启话题,陈淮疆转过头,看到他身上的衣服时,白皙的脸气成绿色:“你怎么换衣服了?”
裴宥山斟酌了半天措辞才开口:“衣服沾了血,礼亲王世子觉得今天伤了你很抱歉,就赔了……”
“那他为何不来向我道歉,反而赔你?这衣裳不好,不许你穿别人给的衣服。”陈淮疆的醋劲又上头,酸气都要冲天了。再一联想到自己送裴宥山衣裳时的心里活动,他脸色变来变去,“你当着他的面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