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宥山人都懵了。呆呆的样子有几分可爱。陈月升又闷声笑了:“别这么看着我。”
是他没听清吗?陈月升说的那个字,是什么来着?
裴宥山视线下移,又听到陈月升以拳掩唇,笑了一声。孝服薄薄一层,比他平日穿的常服要单薄许多。陈月升的反应显而易见,配上他的笑声,让裴宥山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好……
好恶心。
陈月升居然会对他有欲望。震惊过后,裴宥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过往的接触,陈月升说过的话,看他的眼神都从记忆深处被一件一件翻找出来。他有点受不了。
同为男子,他不可能不知道陈月升为什么会有反应。所以,他看着自己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裴宥山没忍住,干呕了一声。听到声音,陈月升收起脸上的笑:“你吐什么?”
“我不过说两句,你就受不了了?那你和淮疆都做过了,就受得了他?”陈月升说完,瞥见裴宥山写满惊讶的双眸,郑重道,“你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吗?自从我十五岁那年得知了春姨娘和我父王的事,我就发过誓,此生绝不背弃未来的妻子,不做我父王那样的负心人。你会选择淮疆,是因为和他相处的久。但你又怎么能确定,我不如他好?”
“选我吧。”陈月升又补充了句。
裴宥山不是很震惊他怎么知道的,他震惊的是陈月升会说这样郑重其事的话。眼看陈月升凑近,想到他方才的举动,裴宥山一咬牙,把身边的瓷瓶往地上推。
瓷瓶四分五裂,摔成八瓣。陈月升停下脚步,似乎清醒了片刻。就是这片刻,芙蕖推门进来,没感受到屋内诡异的气氛似的,禀报道:“世子爷,灵堂有些混乱,董侧妃请您即刻过去一趟。”
正事当前,陈月升没再纠缠,只是给了裴宥山一个眼神,就匆匆走了。芙蕖没跟上去,走到裴宥山身边:“小山,跟我走吧。”
“你故意的。”裴宥山甩开他要扶上自己小臂的手,“你刚才故意堵在门口,配合陈月升的。”
芙蕖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我再也不信你们了。”裴宥山把碎瓷片踹到一边,忿忿道,“我走了,你转告陈月升,我之后不会见他了!”
他怒气冲冲回了裴府,徐奉见他一脸怒容,问是怎么回事,也没得到回答。他提着水果去敲门,屋内却一直没有回应声。
裴宥山实在是太生气了,想着睡着了就不气了,可脑子里却一直播放着陈月升的话。他几乎一宿没睡着,第二天早上推门前,脚下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什么东西?他低头,徐奉被他踩醒了,揉揉眼睛:“小山哥,你睡醒了啊?”
昨晚徐奉好像是一直叫他来着,但他没心情回答……裴宥山立即愧疚起来:“小奉,你在门口等了一晚上吗?”
徐奉摇摇头:“外面有人来了,要见你。”
估计不是穆王府的人就是陈月升的人,不然还有谁会找他。裴宥山立刻寒了脸色:“不见。”
他本来还怕去铺子上,陈月升会去找他。虽然他说要与陈月升绝交,但以对方的性子,也不是个他说什么就会听的。反正待在家中也会被找上门,不如出去。
这么想着,裴宥山便出了门。这走着走着,他又不自觉往城西去。城西平日本就繁华,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今日人却格外的多,似乎有争吵声。
声音是从陈月升租给他的那间铺子的方向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