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庄子内,才刚走到门口,裴宥山就看到一匹熟悉的白马被拴在树边。他走上前,试探着摸了摸马头:“囡囡?”
囡囡蹭了蹭他的手。
既然囡囡在这,那么……裴宥山向屋内冲去,还没跑到屋里,迎头撞上一个人。对方接住他,声音温和中透着几分无奈:“伢伢,跑慢点。”
“你怎么来了?”裴宥山惊讶道。他抬头,陈淮疆的眼底布着几道红血丝,面色也疲惫,苍白的脸像容城的新雪。陈淮疆道:“听说你们路遇山匪,担心你出事。既然知道外面有危险,为什么还要出去?榆县荒凉,没有好玩的东西。”
“我想出去看看啊。”裴宥山道。
陈淮疆看着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事的表情,叹道:“我才一次没跟着你,就遇上这样的事。下次还是不能放你单独出行,要我跟着才好。”
“你跟着,该有危险还是会有啊!”裴宥山反驳。
陈淮疆无话可说。他咳嗽两声,声音哑了下去。一夜未睡,又奔波劳累,他现在又开始头疼。才刚到田庄内,只喝了一口水,听到裴宥山的声音,他就赶忙出来迎接了。裴宥山看出来他不舒服,让他赶快回去躺着。
“不必了。父亲说一个时辰后回城。”陈淮疆摇摇头,意思是时间有些匆忙。他越过裴宥山的肩头,看向他身后那名壮实的、熟悉的北海境,眯了眯眼睛:“使者怎会在此处?”
淳于鹰看着他,并没有行任何礼。陈淮疆也不在意,朝他拱了拱手:“使者出现在此处,让有心人知晓,恐怕对你我都不利。若是有事,我可以派人护送使者。”
“听不懂。”淳于鹰掏了掏耳朵。
陈淮疆笑容一滞,又要说话。裴宥山扯了扯他的袖子,贴在他耳边耳语几句。看到这个动作,淳于鹰眸光闪烁。
那两人很快分开,陈淮疆用复杂的眼神看他一眼,拉着裴宥山进屋了。确定淳于鹰不在,陈淮疆才道:“他为什么要保护你?还有谁看到你们相处?”
“都是咱们府上的人,山匪都被淳于大人杀了。”裴宥山老老实实交代完,又拽着他去看淳于鹰收集的那些废弃兵器,把昨晚的事讲给他听。
看清兵器上印记的那一瞬间,陈淮疆罕见地露出了惊慌的神色。裴宥山问他:“怎么了?”
“这个图案,父王传信时经常使用,用来传递一些密报。”陈淮疆道,“绝不会是父王。伢伢,这些兵器真的是淳于鹰从山匪处带回的?还有谁看到了?”
裴宥山摇摇头。
陈淮疆拍拍他的肩,让他先去找裴总管。裴宥山虽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想来陈淮疆有办法处。他去裴总管那边吃了午饭,又帮忙装了些东西,裴总管才让他去请世子过来,该回王府了。
还没等他去叫,陈淮疆就已经找过来了。不知怎么回事,他和裴总管相处似乎亲近了许多,听到他叫父亲,裴总管也没那么忐忑了。
王府跟来的仆从需要坐马车,侍卫们则跟随车队行走。陈淮疆骑了马,便跟在车队的最后。他看着裴宥山道:“伢伢,想骑马吗?”
“想啊。”裴宥山点头。
“你坐前面来,我们二人骑马回去。”陈淮疆道。裴宥山当然愿意,他的小黑马还很小呢,他都不忍心骑。等着陈淮疆牵马的功夫,淳于鹰又一次鬼魅般的出现,看着远处的陈淮疆,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裴宥山被他无声无息的动作吓了一跳:“什么啊?”
“你们,是什么关系?”淳于鹰又问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