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裴宥山点点头,有些魂不守舍。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天芙蕖说了模棱两可的话,他就一直不安。
“小奉,你说世子会没事吧?”他又问了一次。
徐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不想听裴宥山提起陈淮疆。但他来时就一直问,徐奉耷拉着眼皮道:“小山哥,我说什么,你肯定不信。但你还不信世子爷吗?他很厉害,不会有事的。”
裴宥山点点头:“也对。”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往雁雪阁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回身道,“你陪我去给王妃请安吧。”
离开容城的第一个月,陈淮疆那边一切平安。
十月底,容城下了最后一场雨。空气罕见的潮湿,带着水汽的冷风顺着衣领往身体里钻,冻得人骨头都疼。容城人却并不畏冷,甚至许多商户,冒着小雨,开了自家的铺子。
今年定会下一场大雪,是好兆头呢。
裴宥山下了马车,踩着脚凳,撑着油纸伞往驿馆里跑。外面的小雨未停,多淋了雨,怕是容易感染风寒。他一进驿馆,还未开口,驿馆掌事便迎了上来:“穆王世子的信已经送来啦!您别急,我这就让人取来。”
听到这话,裴宥山才放心,坐下来喝了口热茶。每到约定好寄来信的日子,他都是这么着急,生怕晚一步看到内容,又怕这一周,他收不到陈淮疆寄来的信。
掌事的将信送来,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和漆印,他才松了口气,将信封拆开。
信中写的,陈淮疆和穆王一切都好,近来他还帮着穆王撰写密函和文书,有些忙碌。
关外很冷,那里已经靠近大宁国与北海境的边境,他有时出去,还会看到几名北海境的放牧人和北海的渔民。
那里已经没有多少鹘缇部的残部,他们见了陈淮疆,并没有敌意,有些人甚至还会和他打招呼。信的最后,陈淮疆还让他转告穆王妃,父王也一切都好。
裴宥山刚看完,徐奉便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小山哥,你怎么跑这么快!”
裴宥山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拿出一封信。掌事知道那是寄出去的书信,让小二赶快送出去。驿馆之中,同样等着亲人家书的百姓不在少数,只是冬日天冷,信送到手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他四处看了看,将信妥善收好,才带着徐奉离开。离去之时,他看到一人匆匆跑进来,又退出大门,站在裴宥山面前。
看到那人,裴宥山转身就走,对方却拉住了他。
“好久不见了。”
陈月升道。
他竟没有打伞,身边也没人跟着,浑身都湿透了,不知是怎么弄的。他看了裴宥山一眼,松开手进了驿馆,似是急着取信。趁着这功夫,裴宥山赶紧打着伞往马车那边跑,不想让他追上。
但陈月升比他还快,攥着信封跑过来,站在马车外。
“淮疆怎么样?”
裴宥山没说话,像是当没他这个人。陈月升又问了一次:“淮疆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