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穆王妃叹出声:“从前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没追究你的错失。不成想淮儿非要你,把你带回来了。罢了,你既然跟回来了,就在淮儿身边伺候吧。只是以后别失了分寸,你就先想一想,今后该怎么做。”
她说完,便让静善搀扶着回房了,也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裴宥山眼眸瞪大,听上去,王妃这话的意思并不是证明他的清白了?
是陈淮疆非要带他回来?
“请问燕姨。”裴宥山对身边奉命盯着他的燕蟾道,“王妃此举何意?”
燕蟾也算看着他长大的,一时心软,便道:“王妃是在提点你,你以后要伺候世子,还有不少规矩要学呢。”
……啊?
每一个字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合起来怎么听不懂了?
裴宥山愣在原地。这一次一直跪到未时,他觉得自己骨头都硌软了,皮肉都磨破了,穆王妃才出来,看着他淡淡问:“想明白了吗?”
“回王妃。”裴宥山的声音越说越小,“我,我没明白。”
穆王妃重重叹了口气。
“明天开始来学规矩吧。”她说,“我会让钱礼官的女儿教导你。你先回去吧。”
她说完,静善便来将裴宥山扶起来。跪的久了,裴宥山的膝盖又酸又麻。地上的鹅卵石硌的他骨头都发麻。
静善一路扶着他回雁雪阁,裴宥山回房间躺下,才问:“娘,王妃是什么意思?”
“钱礼官的女儿曾为容城许多未出阁的小姐教导礼仪。”静善道,“你以后伺候世子,少不了随世子出席一些场合。还有许多管家的规矩,都要学起来了……”
裴宥山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王妃不是相信我是清白的,才没有追究我吗?为什么会这样?”
静善见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道:“是世子爷求了许久,才让王爷王妃不再追究的。你离府的这两年,世子爷消沉了许多。王爷王妃不得已,才答应他去寻你的。”
原来是这样。
他就觉得哪里奇怪,原来王爷王妃没有相信他是清白的!裴宥山抓住静善的手:“这样一来岂不坐实了我勾引世子?我们家的颜面又往哪搁?可我真的没有!娘你向王妃求情,我不要学规矩。”
静善摸摸他的头。
“对与错,从来由不得我们做主。王爷王妃早已认定此事,比起虚无缥缈的颜面,我和你爹更希望你能好好活着。”静善的话语温柔,“伢伢,好不容易才回来,不要节外生枝了。”
她为裴宥山擦擦泛红的眼角:“我要回去了,药放在这里。伢伢,你记得擦。”
裴宥山点点头。
等静善离开,他才抹抹眼睛,卷起裤腿,在磨得血肉模糊的膝盖上擦药。
陈淮疆回来时便听下人说起此事,急匆匆赶回雁雪阁,推开他房间的门,看到裴宥山翘着腿看书,膝盖上敷着伤药,用纱布盖住。
“伢伢。”他走过去,“母妃今日罚你了?伤的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