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陈月升回答:“不是。”
陈月升说完,很开心地笑了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还是裴宥山的话令他开怀,他好心解释:“我不会委屈你的。你住在那里很清净,不会有人去打扰你。”
他又瞥了阿真一眼:“这个小厮也还能陪着你。”
哦,那就是会把他放在别院,并且不会让人找上门。不知怎的,裴宥山很是心平气和,似乎早就预料到陈月升会做这种事。他没再说话,态度还像方才一样,倒让陈月升放松了警惕,硬是挤在他身边。
裴宥山微微蹙眉,他却更高兴了。马车已经接近了官兵的队伍,陈月升却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遮掩的意思。
难道,官兵里也有他的人?
裴宥山心凉了半截,攥紧了袖子。突然,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起开,都起开,让我先看一眼。”
是柏康!
“柏大人,这有我们就够了。”
“穆王府丢了什么东西,难道你比我更清楚?你要是错把贼寇放行了,就给我小心着吧。”柏康那熟悉的,在外人面前不拘小节的腔调传来。官兵都想直说这是陈月升的马车了,又把话咽回去,却也不让柏康靠近。
外面僵持不断,竟一直没能开始查验。突然,陈月升余光瞥见裴宥山袖中闪过寒芒,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
袖中果然藏着一把眼熟的匕首。
他咧嘴笑道:“挺好,还留着——噗!”
裴宥山的另一只手伸到他背后,举起窗边的香炉狠狠砸向他!陈月升没防住,被砸的直冒冷汗。见他痛的几乎晕厥,裴宥山猛然打开车窗,拉住阿真喊道:“康大哥!”
他正要跳下去,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又将他整个人揽住。天旋地转之间,他被抱到马背上。
陈淮疆坐在马上,紧紧裹着大氅御风。他还在咳嗽,声音沙哑无力。又一挥手,让柏康把阿真扶起来带走。
“月升,几日没见,瞧你脸色不好,印堂都发黑了。”陈淮疆带着笑,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发黑的陈月升,做足了胜利者的姿态,“多谢你带伢伢回来,我先走一步。”
说完,他带着裴宥山策马而去,丝毫不给陈月升反应的机会。柏康也拍拍手,对穆王府跟来的亲卫道:“退后!你们守在这里,继续寻人!”
戏要做圈套。既然世子都说不必在意礼亲王世子,那他也先跑路了。
裴宥山没管后面发生了什么。陈淮疆带着他走了官道,回到来时的方向。萧锦屏正对护卫说着什么,见到他们,立马高高把手举起。
“山山!”她快步迎上来,懊恼道,“都怪我,不该让你跟出来的。”
裴宥山摇摇头。陈月升若是想抓他,回城的路上也会抓他。况且是他自己想多跟一段路的。
他们下了马,坐回穆王府的马车中休息。四处望望,身边的侍卫满脸颓丧之色,显然已经挨了一通批评,重生倒不在其中。他问起来,萧锦屏忽然抱住头,抓狂道:“完了,云婕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和云将军交代啊!”
“何须你交代?”陈淮疆喝了口茶润喉,眼神阴沉。他追过来时,已经从萧锦屏口中得知了大部分的事,此时提起云婕只余厌恶:“我没有找云府要一个交代,已是既往不咎了。她做了错事,就该承担后果。云将军教子无方,就算上奏陛下,也合该治他管束不严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