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宥山呆住了。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与此同时也有些疑惑:“这么重要的东西……”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轻易让他拿到?
“我也不信,礼亲王府会把如此重要的布防泄露给北海境人。这些天,一直着手调查此事,倒弄清楚些意想不到的东西。”陈淮疆走到桌边,把架子上的几封信和当票、银票收据等物一股脑倒在桌上,“这些日子,我们以剿匪的名义在容城周边巡察,倒又揪出一批礼亲王府豢养的私兵。那些人已经留了活口,捉去拷问。可惜其中有一部分人是死士,抓回来时便已经死了。”
“至于云将军……伢伢,你看这些银票。”
裴宥山低头看向票据,愕然发现上面的印和容城银号发行的并不相同。他在赵掌柜那见过相似的印记,和京城发行的票据相同。
“兑换银票的人就是云婕身边的侍女。”说到这,陈淮疆冷笑一声,“制作印鉴、武器的人,也都是云婕收买的人。我本以为她只是蠢了些,没想到野心如此大。”
他现在已经知道,云婕非要嫁给他,是为了穆王府手里的那一部分兵权。可云婕知道,礼亲王府和北海境私下联络吗?
如果她知道,那更是蠢得无药可救!
“伪造父王的印鉴嫁祸,让穆王府脱不了干系,真是好计策。”陈淮疆气笑了,将手中的票据攥成一团。他更想知道的是,陈月升清楚这件事吗?
应该是清楚的吧。
“总之,伢伢,别再和月升接触了。”陈淮疆说着,暗暗运气。提起这事,他又一次被气到了。穆王府一直忠于天子,就算手握兵权,受到猜忌,也不会改变忠心。他怎能接受礼亲王这样私通北海境的行径?
“别气了,喝药吧。”裴宥山拍拍他的背,把还温热的汤药端起来喂他,“没有这些事,我也不会和他接触的。陈淮疆,你说礼亲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裴宥山想不通,礼亲王一个有钱有闲的闲散王爷,养私兵,私通异域人,总不至于是想争皇位吧?
他心里思索,手上还不忘把白瓷勺凑过去。这个问题,陈淮疆也想不通。这事可能牵连穆王府,他又只是世子,没法向上递折子。
不管云将军有没有参与,养出云婕那样的孩子,被参一本,也是活该。
随着天气逐渐转冷,容城的气氛又一次肃穆起来,连空气都变得干燥冷硬。穆王的家书寄的越来越勤,边塞无事,只是鹘缇部大大小小的进犯扰得人心烦意乱,无暇脱身。那些残部人数虽少,却总能巧妙的偷袭。
陈淮疆甚至怀疑,礼亲王府泄露出去的,不只是箭楼的布防。
城中百姓许是也感觉到了什么,出门的人愈发的少,就连店铺都关了许多,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流民人数虽有所减少,却显得比以往的任何一个冬天都难熬。
十月初一,裴宥山带着穆王府的侍从、婢女们外出施粥。
每年的施粥是穆王府和礼亲王府必行的一项活动了,即使没有灾害,也会举行一次,以示两座王府惠泽百姓。前些年都是陈淮疆来坐镇,今年他有意让裴宥山培养好名声,也是裴宥山自己很想去,便让他去主持了。
从前裴宥山也帮过忙,只是帮着做些后勤的事,第一次主持这样的大事,他还挺新鲜的。更重要的是,今年来领粥的人格外的多。裴宥山忧心忡忡地看着前来领粥的百姓和流民,想,定是今年冬天格外难熬,大家都很需要这一碗粥。
“再多熬些。”裴宥山对跟来的侍女道,“多加些大米,熬得浓浓的。”
“世子妃,今年的粥已经熬的很稠了。”侍女为难道。从前施粥只是走个形式,熬的粥虽不算稀汤寡水,但也不会很浓稠。偏偏世子妃实诚,用了比往年还多的米。
倒也不是今年比往年困难,而是百姓们第一次见到裴宥山来,都有些新鲜。他们不敢直视贵族,但今年这位贵人着实太漂亮了,天仙似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忍不住偷偷看两眼。
更别提今年的粥也好喝,这位贵人真是又美又心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