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珣点点头:“放心吧沈哥,今天麻烦你们了,谢谢。”
“跟哥哥们说什么谢。”沈听肆揉了一把傅珣的脑袋,心里却有些感慨,当初那个小皮猴,现在竟也成长到了站在那儿就能唬人的地步。
黎清予也有同感,他定定地看了傅珣两秒,突然低声说:“傅氏股东们的动向我们帮你盯着,有需要找我们帮忙,不要客气。”
沈听肆在一旁点头:“别忘了沈家是靠什么起家的,别客气。”
傅珣看着他们两人,突然就笑了,身上气质一瞬间从唬人的小傅总变成了他们熟悉的傅珣:“好,我不和你们客气。沈哥,黎哥,我送你们下楼。”
送走了两人,傅珣站在楼下目送着车子走远,长舒了一口气,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能放松下来。
没有外人了,傅珣也就没再摆出那副得体的样子,一进门,便像条死狗一样瘫在沙发上——这是时樾想出的形容词。
“喂,那边点,没我的位置了。”
时樾倒水回来,沙发已经被占满,他毫不客气地踢了踢傅珣的小腿,让人挪到一边去。
傅珣艰难抬头,看他一眼:“我哥怎么样了?”
时樾闻言,偏着头往里间望了望,说:“睡得很熟,医生说不要打扰。”
这件病房分里外两间,外面傅珣他们坐的这里是一间小客厅,里面才是傅珩舟的病房,隔着一道墙和隔音门,他们只要不大声叫嚷,便吵不到里面的病人。
傅珣在沙发上很没形象地瘫了半天,终于恢复了部分力气,解锁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喂,今天要不你回去吧,我在这儿守一晚。”
傅珣踢了下时樾的裤脚,看着他眼底的青黑,真情实感地说。
临近手术这两天,时樾紧张得睡不好,再加上医院这种环境,就更休息不好了。
傅珣是真心想让他回庄园休息一天的,结果遭到了时樾的一个眼刀。
傅珣:?
“不是,”傅珣满脑袋莫名,“你瞪我干嘛,我是真心的。”
时樾摇摇头:“不用,我答应了傅珩舟,他睡醒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不能食言。”
傅珣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况且你明天难道就不用工作了?在这儿盯一晚上,明天连个补觉的时间都没有。”时樾毫不客气地拆穿他。
“啊,”傅珣摸了摸鼻尖,“那好吧,不过你也别太辛苦,有什么事就让保镖去做。”
“嗯,知道了。”
时樾站起身,去倒了杯水给傅珣,“喝完你就回去吧,这里有我,还有纪叔,不用担心。”
傅珣也站起身,接过水一饮而尽,从小窗里看了眼里面沉沉睡着的傅珩舟,道:“行,我走了。明天和林特助还有事要去办。”
晚上,该走的人都离开了,纪叔也被时樾劝着回房间睡觉去了,这一层都被包下,不会有无关的人走动,门口的保镖倒过班之后,彻底陷入了安静。
时樾轻手轻脚地在陪护床上坐下——傅珩舟手术后刚搬过来的,在他的腿彻底好之前,时樾会一直睡这张床。
两张床的距离不远,时樾若是躺下,伸直手臂便能够到傅珩舟的床沿,现在他坐着,和直接坐在傅珩舟床边也没什么区别。
房间里早早关了灯,时樾的夜视能力还不错,就着浅淡的月光,能看清眼前人的面孔。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抚过傅珩舟的眉眼,鼻尖,再到苍白的唇,最终在唇角停下。
时樾俯下身,用嘴唇代替了手指,在沉睡着的人唇角落下一吻,轻的像是一缕风拂过。
他们很久没有过这么纯洁的亲吻了,确认心意后,每次亲吻,时樾都要缠着傅珩舟不放,就算是赶时间的吻,也总要伸出舌头逗弄一下才算完。
而现在,他只是很安静、很轻地在傅珩舟的唇角吻了一下,不包含任何欲念,只有无尽的疼惜。
“傅珩舟,你度过最艰难的一段剧情了。”
时樾像是在对对方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往后,便是全新的人生。”
时樾在深夜里描摹傅珩舟的五官,直到困意上涌,才躺到陪护床上睡下。
即便知道没有人听见,他还是没有忘记每晚的固定项目,对着空气说:“晚安。”
在时樾沉沉陷入睡梦中后,傅珩舟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像是挣扎着要醒过来,最后却还是不敌倦意,睡了过去。